“姑姑,陳玉華那個家夥挖到太歲,賣了好些銀子,明天就要起青磚大瓦房了!”小劉氏一臉“我有功”的表情。
老劉氏一個健步衝上前,一把抓住親侄女的手臂,把三角眼瞪得溜圓:“多少銀子?”
她這人就不能聽到“銀子”兩個字,一旦聽到誰有一筆銀子,內心就備受折磨。
但凡聽到村裡人哪家掙了多少銀錢,她就想著那銀錢要是自家掙的該多好,一整天就會吃不香,睡不好。
以前村裡有個人在陽水江江邊撿到一個大河蚌,得到一顆鴿子蛋大的珍珠,賣了一百五十兩銀子,把她折磨得好幾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人都瘦了一圈。
現在聽到自己兒子挖到太歲賣了好些銀子,她隻覺得那就是自己的銀子,她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茶不思飯不想地憂傷了,而是可以把銀子拿回來抱著睡了。
太歲啊!多稀罕的寶貝!肯定賣了一大筆銀子!都是她的了!
老劉氏心跳在加快,眼瞳裡似乎都是一隻隻銀餜子。
看到姑姑果然和自己預料的一樣,小劉氏張口就要說多少銀子,卻突然想到剛才那個好心人的嫂子沒有說多少銀子,就結巴了。
老劉氏一看親侄女在這關鍵時刻,竟和孫兒四頭一樣犯了結巴,就是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上,“沒用的東西,一句話都說不利索,白給你飯吃了!”
小劉氏沒想到自己隻是愣了一下,就被姑姑打了一巴掌,氣得在心裡罵了句“老不死的”,嘴上卻是連忙說:“翠柳嫂也沒說多少銀子。不過陳玉華既然要蓋青磚大瓦房,再少也得有十幾二十兩吧?”
老劉氏一聽小劉氏的話,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她的腦袋上:“叫什麼陳玉華?那是你二伯哥!”
她可不像小劉氏那麼沒有見識,而是知道太歲比靈芝都罕見,怎麼可能才賣十幾二十兩銀子?
雖不知具體能有多少,但在她心裡,再怎麼著也不能比那顆鴿子蛋大小的珍珠賣的少。
想想比一百五十兩還多的銀子,老劉氏感覺氣血上頭、頭昏眼黑,連忙後退了兩步坐到床上,閉目歇了會才緩過來,把小劉氏給嚇了一跳。
老劉氏深呼吸幾次,才站起來,拉著小劉氏就往外走:“走,咱們去找那個逆子。得了銀錢也不孝敬老娘,真是不孝!”
小劉氏這會兒已經想到了陳玉華一家已經和自家斷絕了關係,自然不會像以前那般會把銀子孝敬自己姑姑。
她眼裡閃過不安的眼神,一邊跟著姑姑走,一邊問道:“姑姑,陳……二伯哥不是和你們二老斷絕關係了嗎?他會把銀子給你嗎?”
老劉氏一下子頓住了腳步,有些懵。是啊!二華子一家才剛剛被自己淨身出戶,並斷絕關係,她有什麼理由向二華子討要銀子?
想想起碼一百五十兩銀子自己得不到,老劉氏就感覺心疼得難以呼吸。
她站在原地愣了好長時間,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放棄,再怎麼著也要爭一爭,就算不能把一百五十兩銀子全拿到手,起碼也要拿一半。
她已經把銀子的數量定在了一百五十兩了。
她把二華子從小拉扯到大,供他吃喝,供他穿,還想辦法給他娶媳婦,就算寫了斷絕書,真的能斷得了嗎?
二華子若是不給,那就是不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