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揚起她如墨一般的長發,又絲絲縷縷如芙蓉出水的精致麵頰上,遠黛細眉微微蹙起,似凝出無限哀愁。
程鳶一愣,又和程知叮囑兩句,她起身,快步走向表小姐。
“走吧。”
“鳶姐姐!”門麵兩人異口同聲,麵容緊張地擁上來。
黃序秋率先瞪大了眼睛,驚疑的目光像是要把謝長祗盯出個窟窿來。
隻是良好的教養讓他饒是再氣憤疑惑,在旁人麵前,也止住了話。
隻是一雙眼睛似乎能噴火。
謝長祗移開目光,眼睛看向程鳶。
微微咬唇,睫毛顫了顫。
想起昨夜的荒唐,程鳶心中警鈴大作,趕在謝長祗開口前道:“你們二人就在此,幫我守著娘,等我們回來我們就回家。”
或許是哪個字取悅到了謝長祗,他微微勾唇,隱去眼底的情緒,退到一旁,做乖巧狀。
“好的,鳶姐姐。”
黃序秋握緊了拳,也隻好退到一旁。
“鳶姐姐,我等你。”
——
程鳶跟著表小姐走過水榭樓台,又回了昨夜的亭子。
昨晚夜黑看不清,但白日裡瞧著,這表小姐的院子倒是極為樸素。
隻是院子裡幾乎處處栽種著不同品種的花,大部分都枯萎了,唯有在雪花的點綴下,那格外俏的臘梅。
“可要喝茶嗎?”
表小姐像是根本沒有盲一般,從容地走上前坐下,身旁的婢女端過來一盤點心。
“不必了,表小姐,你的目的很明確,,我昨夜也想過了。”
程鳶站在亭下,目光清越。
“哦?那你是有什麼對策了?”
她微微仰頭,像是看到她一般。
“不是。”程鳶搖搖頭,“我是覺得你的想法不好。”
“王府再如何說,三代經商,在清水縣也算是大戶人家,其背後必然也有其攀附的勢力,若是我直接去刺殺,恐是會牽扯到表小姐你。”
“朱老夫人和朱少爺已逝,偌大的朱府想必早已敗絮其中,表小姐應當……”
“說了那麼多,不就是說我如今不行麼?是,我隻是個孤女,姑母和表哥都死了,府裡的銀兩也被那狗賊騙完了,如今我更應該安分守己,不去招惹?那我還不如把你們一道送去給我表哥陪葬!”
瓷杯連茶帶水摔碎在雪地裡,兩個小丫鬟嚇得連忙跪地。
程鳶冷靜地瞧著她,麵不改色。
“事實是如此,但,我有個其他的法子。”
“什麼?”
方才的暴怒仿佛隻是錯覺,她嘴角又噙了笑,麵容柔柔地等著回複。
“不瞞表小姐,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朱少爺是受了王老爺的欺騙,從而喪了命又丟了錢財。而我娘的冥婚,若我猜得沒錯,其後也有王老爺的手筆在。而我,也是曆儘千辛才從那王府逃出來,免於成為那慘死的十八小妾中的一員,所以表小姐,你可以信任我。”
程鳶緩緩道來。
昨夜她幾乎一夜沒睡,將三件事情反複想了許多次。
朱府雖然受了蠱惑將她娘買來當冥婚新娘,但還是留了一絲善念。
唯有這個表小姐,似乎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