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唄,你彆看他是跟達奇走的,實際上他也開始對達奇的做法不認同了,屬於隨時都有可能倒向亞瑟這邊的人。”
解釋完,林衍繼續說道:“我們就算達奇那邊有三個人站他,而站在亞瑟這邊的同樣也是三個。範德林德幫一共才多少人,在達奇眼中,亞瑟這架勢已經隱隱威脅到他的地位了,要是放亞瑟走,那些支持他的人肯定也會跟著走,這是達奇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有除掉亞瑟的想法也不奇怪。剛才在工廠裡,亞瑟眼睛受傷也許純屬偶然,但他這一傷,卻給了達奇一個除掉亞瑟的完美借口。要不是飛鷹的冒失打亂了他的計劃,要不是那群士兵想抓活的,達奇沒準就成功了。”
“可達奇不是說乾完最後這票大的,拿到足夠的錢以後就洗手不乾了嗎?”
“不可能的。”亞瑟搖搖頭說道:“你們誰記得達奇說過多少次最後一票了?我們這些年貢獻給幫派的錢真的不夠我們展開新生活嗎?不一定吧。經曆了這麼多,我算是看透了,達奇壓根就沒有收手的想法,他享受這樣的生活,享受被人簇擁的感覺,即使他當初真是奔著這個想法去的,那麼現在也不是了。曾經我們還有不能跨越的底線,可現如今誰還在乎那些。”
“是時候劃定我們的底線了,亞瑟。”查爾斯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達奇搶來的那些錢,那些債券,不管是什麼,我一個子也不要,那上麵沾了太多無辜人的血,得是多無情的人才會拿它享樂。”
“這些都是後話了,我們先把這孩子送到他父親身邊再說彆的。”亞瑟伸手扶住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趴在自己背上的飛鷹,“撐住,飛鷹!我們就要就到了,你很快就會見到你父親了。”
在路上顛簸了這麼久,飛鷹腹部那個被簡單包紮的傷口早就開始再次滲血了,他現在的萎靡也是失血過多導致的。其實飛鷹的結局在他受傷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不管是亞瑟、林衍還是查爾斯莎迪,亦或是飛鷹自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不具備任何醫療條件的情況下,飛鷹的傷勢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他們能做的,也隻有將這個不聽話的孩子送回他父親身邊而已。
回到瓦匹緹保留地,林衍發現這裡每一位原住民的臉上都掛滿了哀傷,看來大家都從先他們一步回來的幾位幸存者口中得知了戰敗的消息,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
在這些原住民的注視下,林衍一行最終停在了部落酋長的營帳前。
落雨早在其他人回來的時候就等在這裡了,看到趴在亞瑟背上,極度虛弱的飛鷹,落雨顫聲說道:“把他抬進來吧”
亞瑟沒有急著下馬,他得扶著飛鷹,防止他掉下去。最後還是林衍和查爾斯聯手,兩人小心翼翼地將飛鷹抬到了落雨的營帳裡。
飛鷹此時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就連看向落雨的目光都有些渙散了。落雨跪坐在飛鷹身前,雙手緊緊抓著這個僅剩的兒子的手,生怕他也像大兒子和妻子一樣離開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落雨在這期間始終未發一語,他沉默地望著飛鷹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臉龐,感受著從他手心傳來的越來越低的溫度,直至飛鷹眼中代表生命的火光徹底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