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沒理會她，壓著她的肩膀，就將她往前麵推，她左右觀察了一下，這裡不亮堂，背著光，隻有寥寥幾盞路燈佇立著，而且看起來都相當地老舊。
燈光很微弱，種著些樹，像農村，但比農村要來得荒涼，前麵是一家工廠，她壓著心裡升騰而起的恐懼感，走向前。
借著白日的光線，她看見紅皮工廠的外觀已經殘破不堪，門口的階梯遍布青苔，側麵也滿是蜘蛛網，應該是廢棄已久的工廠了。
沒有任何的光線和聲音，黑衣人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個掏出了手機，用手指劃了兩下之後，平舉著，幾乎是同一時間，雲清清的聲音就從話筒裡傳了出來：
“賀秋妍，來得挺準時的，進來吧，在工廠裡麵，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雲清清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什麼波瀾，像是在描述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賀秋妍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裡，勾起的疼痛讓她皺緊了眉心，她來回地張望著，似乎想知道雲清清怎麼知道她已經到來的。
“嗬嗬，彆看了，我既然選擇做這件事，就已經打算過了。”
彆說這裡，就算是你的家裡，我也要有監控的手段，你最好祈禱你那管家不會衝動得和那個沈敬一或者是其他人全盤拖出，否則你和你的孩子，都得死。
賀秋妍死死地咬著唇，直到嗅到有鐵鏽的味道也未曾放開。
黑衣人堵在門口，又推了她一把，逼她往前走，隨著她每走一步，電話那頭的雲清清就會多說一句話：“我喜歡看你這樣的表情，再給我多展示一點。”
“啊，你的小孩又哭了。”
刹那間，小孩的啼哭聲充斥著賀秋妍整個耳膜，她的耳廓一陣生疼，顧不得其他，她對著話筒吼道：“我已經來了，你說過不會傷害他。”
她急切而恐懼的聲音討好了雲清清，雲清清惡作劇一般地笑了笑，“我隻是說你必須一個人前來，我確實也說過，隻要你來，他不會死。”
但是我可沒說過，我一點都不碰他，畢竟他這麼吵，不給他嘗點苦頭，怎麼乖巧呢？你也該謝謝我，幫你管教孩子。
說完，賀秋妍又聽見了孩子短促的哭聲，但隨後，卻倏地消失了，她握著手機，拚命讓聽筒離自己的耳朵近一點，嘴裡呼喊著念念的名字，“念念，念念……”
但是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雲清清！”她憤恨地出聲。
雲清清沒回應，甚至直接掛了電話，賀秋妍望著黑掉的屏幕，腦子裡那根繃緊的弦啪地一聲斷開，她的精神處在崩潰的邊緣。
抬頭的一瞬間見到空曠的工廠中間，赫然是一張木質的桌子，與周遭的鐵皮截然不同，上麵擺放著一台手提電腦。
身後好久沒收到推搡，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她回過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兩個黑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現在是逃跑的機會，倘若現在逃出去報警，或者告訴沈敬一，讓他來救他們，賀秋妍猛地搖搖頭，不行，念念在雲清清的手裡，她承受不起任何的風險。
她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平息著胸腔裡那點翻騰的怒意和恐懼，一步一步靠近那電腦。
很輕微的一聲響聲，手提電腦的屏幕亮起，賀秋妍怔愣在原地，沒有繼續向前，屏幕仿佛運行了一個什麼程序，加載過後，出現了一個視頻播放器。
與其說它是播放器，倒不如說是視頻聊天的軟件，因為她在右下角，看到了自己站在工廠裡模糊的身影。
想起念念還在那瘋子的手裡，她也顧不上那些無用的情緒，靠近電腦，想要看清與她視屏的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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