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確實有些超凡力量,可和他們接觸風險實在是過高了些。
這裡的“風險”和大多數人的不一樣,修斯其實對於危及生命安全的那種“風險”並不算特彆在意,他並不會真正的死亡,軀殼反而對他是某種束縛。
但教會的手段似乎並不隻有暴力,修斯心中隱隱擔心他們是否有某些精神上控製的手段——教會是有著相當一批狂信徒的,修斯並不確定他們是本來就如此虔誠,還是教會使用了某些手段。
反正據他在告解室中的感受,起碼燭光會在修建告解室時是有許多巧思的,至於他們是否會在控製人心上同樣用上這些巧思,他可不想去賭。
“放心吧,老康納,我沒打算和教會有多少接觸。”修斯說道
“我隻是需要了解一下他們能起的作用——你知道,難保什麼時候會需要他們來治病的。”
治療,包括治療傷勢和疾病,這是教會的一大職責,也是斂財手段。
不同於藍星上中世紀西方可怕的醫療手段,這個世界上的教會是真的有些本領的,修斯剛剛親自確認過。
他和克洛伊聊了聊藍星上的放血法和四液學說,結果聽得對方一臉迷茫,還勸他不要去看這些“迷信”。
然後克洛伊給他講的各種治療方法,已經有了些藍星上現代醫學的雛形了,她雖然沒有細菌之類的概念,但卻懂得消毒與麻醉的作用——彆小看這點,有了消毒和麻醉的概念,至少不會出現死亡率300%的手術了。
雖然實現手段很是有教會風格罷了。
根據克洛伊所說,教會中有一種“聖水”,用來衝洗傷口就可以防止傷口化膿感染,縫合傷口的針與刀也要衝洗,而焚燒一種特定的熏香並誦讀禱詞則可以讓病人短暫的昏迷,感覺不到疼痛。
修斯幾乎可以確定這其中有著超凡力量的參與,因為克洛伊所說的聖水製備流程和消毒完全不沾邊,可又確實能起到消毒殺菌的效果。
唉,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要隱藏起超凡力量的存在,明明它能夠惠及更多的普通人。
卡斯特爾島算得上條件得天獨厚,無論是海中的魚還是林間的甜果,至少很難會有人餓死。
而前幾次降臨,修斯在帝國可見過不少人餓死,哪怕是在首都萊茵,也是有著大片大片的貧民窟的存在,工廠中的工人們,平均壽命甚至不到三十歲,就這還是人人羨慕的工作。
這個世界,大抵是病了。
修斯的眼神暗淡了些。
他並不是天生的聖人,有了降臨於軀殼的能力,想的也不過是遊戲人間,人前顯聖。
可一次次的降臨,看到的全都是在痛苦中飽受折磨的靈魂,全都是懷抱著希望與不甘倒在道邊的可憐人。漸漸的原本的想法就淡了。
他的心也是肉長的,他也有感情,既然他腦子裡有著能改變世界的知識,既然他有這麼多軀殼不必畏懼死亡,那為什麼不去試著做些什麼?
降臨的次數越多,他便越是堅定,他要讓工業的洪流席卷這個世界,讓貪婪無度的貴族鮮血浸染金幣,讓引燃戰火的劊子手倒在斷頭台下,讓貧弱窘困的苦命人盤中也有麵包。
工業會帶來很多新的問題,給人們帶來新的痛苦,但無論如何那都是進步,有進步就比在原地打轉要好。
沒有任何一種體製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所有問題,修斯也不行,但他可以給人們帶來希望。
有希望就好,人類是很偉大的生物,隻要有希望就有勇氣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