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想要靠武力搏一個前途,卻不是莽夫,事實上他能從一個孤兒混成擁有爵位的八級文官,才能和手段一個都不能少,要知道議院裡有的是在九級文官熬了一輩子的書記員。
哪怕是他想和海盜們翻臉,也不會莽撞的隨意發難。他隻需要在執行領主命令時搞些小動作,伯爵隻會覺得這群海盜在惹是生非。
到時候給女皇的線報上把修斯做的事情一寫,他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文書總管,一切都按著伯爵的意思來,隻是海盜太過野蠻與貪婪了。
這樣就可以完美的把他摘出去了,女皇的怒火會由誰來承受?科恩公爵?寶石灣的海盜?還是這位年輕的邊境伯爵?
無所謂,反正隻要不是他就好,事實上不出意外的話,他這個文書總管根本不會在這次事件中被提及,他也會被直接忽略過去,跑去西部戰場已經算是他額外的預備了。
阿列克謝想到這裡,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冷笑,希望那位憑著關係拿到封地的修斯伯爵關係足夠強勢吧。
帶齊了東西,阿列克謝才走向了市政廳。
說是市政廳,實際上不過是幾間勉強還能看的木屋,卡斯特爾雖然不能說是荒島,但也確實沒有多少東西,要不是島嶼麵積夠大,環境也還不錯,都未必能有原住民定居。
畢竟風暴洋的“風暴”兩字可不是開玩笑。
因此修斯一直都是在他的伯爵府邸辦公的,哪怕他們這些文書官員也大多在莊園中有個辦公室,可這畢竟是海盜,要是真在伯爵的私人莊園中會麵可就說不清了,女皇可不會聽信伯爵大人那套“海商”的說辭。
他雖是此地領主,卻也是女皇分封的家臣,他們這些文書官員都是皇室派來的,距離能在此作威作福還很遠。
阿列克謝也隻得命人收拾出幾間木屋湊合一下,掛上個市政廳的牌子,應付一下這倒黴差事。
所以在他折騰完這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情,打開了房門時,看到的就是兩個一臉不耐煩的身影了。
“太慢了,你們到底還想不想交稅?我可沒有一整天在這裡耗著!”剛剛走進房門,阿列克謝就聞見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皺了皺眉頭,他麵無表情的看向屋內,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一張厚重的長桌擺在屋子正中,整齊的放著莎草紙與墨水瓶,一雙肮臟的鹿皮靴子正翹在上麵,不耐煩的晃著。
阿列克謝抬頭看去。
那人斜靠在靠背椅上,腳邊橫七豎八的散落著幾個空酒瓶,他手裡還拿著另一個,碰撞在腰間的彎刀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小子,我記得你。”他揚了揚酒瓶,斜瞥了一眼門口的阿列克謝“你們那個什麼伯爵又不敢過來了是吧?沒關係,隻要及時交稅,黑帆不在乎這裡掛誰的名頭。”
他舉起酒瓶往口裡傾倒著,琥珀色的酒液從嘴角滑下,順著卷曲的胡子劃過領巾流到了臟兮兮的衣服上。
“嗯?沒了?”他醉醺醺的抬起頭,看了眼手中的瓶子“要我說,你們這破島上也就果酒還不錯了。”
隨後他手一揚,酒瓶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掉落在阿列克謝的身邊,甩出的酒液粘在了擦得鋥亮的軍靴上。
“小子,給我再拿兩瓶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