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一旦被抓,那麼承諾給今晚在座各位的買賣隻能泡湯。其中不乏大有砸鍋賣鐵隻為博這一把買賣的人,試問,這些人該有何舉動?”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幫人豈肯善罷甘休?”
沈天一覺得頗有道理,但是曲一飛所說的大殺四方跟這也不沾邊呐。
曲一飛看出了他的疑問,微微一下,接著說:“沈兄,可知這幫人接下來要做何事?”
沈天一做生意是把好手,但玩這種陰謀詭計卻不太在行,隻能搖了搖頭。
“找尋散布消息的人。”
這次沈天一點起了頭,確實是這樣。
“不過,這跟咱們”
他的“不過”剛出口,曲一飛就明白他要問什麼,於是不等他說完就搶過話來,“沈兄,假設你是這群人,你會懷疑散布消息的人是誰?”
“或者你最不可能懷疑散布消息的人是誰?”
“這還用說?肯定是咱們呐,畢竟姐夫都被官府抓走了,咱們應該比他們更想知道散布消息的人是誰。”
曲一飛拍了下手,說:“沈兄高見。如若這時咱們突然向宋大彪和錢三鬆宣戰”
“他們就會以為散布消息的人是宋、錢二人!”
這沈天一也學會搶話了。
“對,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二人是倭寇的絕對擁護者,再加上倭寇手裡攥著大把的白貨,他們最不想的就是有人打白貨價格的主意。至此,即使剩下的倭寇督促其他人支援宋、錢二人,他們也不會有所動作了。那麼,等待宋、錢二人的結果就是覆亡”
最強勢的陶小五已經被收編,有實力的宋大彪和錢三鬆已經“民心儘失”,隻憑他們自己的力量是很難抵擋鳳凰寨的全力一擊的。
等到宋大彪和錢三鬆被打垮後,剩下的蝦兵蟹將真是連掃把都不用都能一掃而空。
想到這結果,沈天一不免打了個冷戰,他用恐懼的眼神看了看神采奕奕的曲一飛,又看了看坐回椅子正在喝酒的陳千裡。
這個計策真是太毒了,都說買賣人奸詐,現在看來在這些讀過書的人麵前簡直就像繈褓中的嬰孩兒。
至此,曲一飛的分析全部結束,陳千裡拿著酒碗衝曲一飛揚了揚,然後一飲而儘。這連串的動作無疑是對他推測的肯定。
不過,陳千裡計劃的可比他理解的更加深遠,也更毒辣。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陳千裡想讓整個連城縣的地下都想陳,光靠殺人是永遠也殺不光的,而且人殺光了也就失去了價值。
要想實現這個目標,其實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讓所有的人和所有的產業都姓陳。
他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就等著明日的到來,他相信,明天他的牢房一日遊結束之後,就是他宣布成為連城縣地下之王的時候,而那時,不會再有反對的聲音,反而到處都充斥著一片祥和。
這才是最可怕的。
靠武力的征服雖然見效快,但遺患無窮,不能持久。
陳千裡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在以後的征程中他基本都是用了這樣的方法,使得後院起火的概率大大降低。
他曾用一句詩總結了這套方法: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書漢,明日讓你的鳳凰特工幫一飛一把,務必要做到快刀斬亂麻!”
劉書漢一聽明日有仗可打,心裡頓時激動起來,他已經許久沒有打過正麵交鋒的仗了。
陳千裡又交代了幾句,喝了最後一碗酒,然後伸了個懶腰,晃晃悠悠地走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二當家,明日一定是個好天氣!”
劉書漢才不管天氣情況,隻要能酣暢淋漓地打一場,即使天上下刀子他也敢赤膊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