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邊的人迅速把酒杯換成了斟滿的酒碗。
如果說沈天一之前投靠陳千裡還有投機之嫌,那麼此時的他已經心悅誠服,此人必成大器!
推杯換盞間,樓上走下來一女子,容貌甚嬌,輕紗羅裙,步步風情。
有人認識,這女子是春風樓從江南請來的一批藝伎中的一位。
這藝伎走到陳千裡身邊,道了個萬福,說:“沒成想竟在此地偶遇先生……”
陳千裡一看此女,有些麵熟,再一想,知道了,蘇小婉,算起來自己還欠她一首詩呢。
於是回禮說:“婉兒何故不回江南?”
春風樓請來的藝伎已悉數回了江南,沒想到這位卻留了下來。
蘇小婉沒有搭話,隻是笑了笑,然後又衝著沈天一拘禮,笑說:“更沒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沈老板不但屈尊,還對天香樓大肆改動,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沈天一雖然近年來在大眾麵前很少露麵,但他是男人,春風樓自然也是常客,所以蘇小婉認識他也算正常。
不過她的話卻讓他難以啟齒,難道他能告訴她自己是為了巴結陳千裡?
有此等美女在前,平時的軟腳蝦男人也不免要展露男兒雄風,展現男子氣概。
這種心理陳千裡懂,他此時必須要給沈天一一個麵子,讓他的男子氣概不能打了折扣,於是他咳嗽了一聲,說:“沈兄是……”
“蘇小姐,在下已經拜投在陳先生門下,這些改動自然需要按著先生的喜好來。”
一個男人拜投在另一個男人門下,而且大庭廣眾,又是高高在上的沈天一,這些話本該羞於啟齒的,但他不但波瀾不驚地說了出來,表情竟還滿含得意和驕傲。
這讓陳千裡大感欣慰。
蘇小婉看了沈天一一會兒,眼神大加讚賞,說:“不錯,難得沈老板如此坦誠,看來是篤信自己棄暗投明了。”
沈天一點了點頭。
“那這麼說我想在此討要一杯水酒隻需陳先生同意了?”
他偷眼看了眼麵帶微笑的陳千裡。
又說:“那是自然,隻要先生願意,連城縣的乞丐都可以被天香樓奉為上賓。”
“嘶……”
陳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隻浮現出一個詞“過了”。
是過了,雖然此時是沈天一表忠心的時候,但他卻忽略了自己的身份,一個平日裡呼風喚雨的人突然卑躬屈膝起來,這必有蹊蹺。
時機是對的,但尺度卻過了,看來此人心懷不軌,必不可信,也許今天的投誠宴就是個圈套。
剛才對他的好感已蕩然無存,並提高了警惕。
可憐的沈天一雖然深諳察言觀色之道,以為放低姿態就能博得陳千裡的好感。理論上是對的,可他實在小瞧了陳千裡,更小瞧了現代社會的心理學。
深諳現代心理學的陳千裡不露聲色,並順水推舟,說:“沈兄,有佳肴在桌,有美酒在杯,有佳人作陪,實為人生難得之幸事!在下就做主了。”
“來人,加把座椅,加副碗筷。”
沈天一朗聲對下人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