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負“長青仙種”一事，是決不能承認。
有了這個念頭。
顧川便咬著牙，朝著古清雪說道：
“師姐。”
“當日，師弟得到薑風樺的儲物袋。得到金元功一本。”
“這才前去黑市，售賣出去，得到三百六十枚靈石。”
顧川將一切事情，全部甩給薑風樺的金元功。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長青仙種”的秘密，說出。
“噌！”
一道寒芒出鞘。
隻見古清雪的頭頂祭起一道閃爍著白色光澤的神雷。
劈裡啪啦作響。
當日，李玄霜便是死在神雷的轟擊之下。
隨後，一股濃烈的殺機，徹底籠罩了顧川。
顧川頓時感覺呼吸不暢，體內靈力運轉在如此強悍凜冽的殺意之下，都停滯下來。
“最後一次機會。”
古清雪的語氣也不自覺地高了幾分。
於此同時，四周的溫度也開始急劇下降。
顧川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在古清雪的注視之下，顧川恍惚間，被古清雪探知了自己所有秘密。
自己仿佛赤身站在她的麵前一般，一道道威壓，深入自己的腦海，刺入自己精神靈魂！
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懼，從顧川心底湧出。
恐怕，自己若是回答不好。
今日便要死在這裡！
“師！弟！所！言！句！句！屬！實！”
顧川頂著古清雪的巨大壓力，從牙縫中擠出八個字。
今日即使是死，也絕不可能將自己“長青仙種”的秘密說出。
而且，顧川隱約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古清雪恐怕乃是在考驗自己！
顧川腦海中，驀然想起。前世自己最愛看的電視劇《三國演義》中的橋段。
曹操臨終之際，故意出言試探曹丕。
宣稱隻要曹丕坦白殺害曹植一事。
便可既往不咎。
誰曾想，曹丕竟然頂住壓力。
否認此事！
今日，顧川便打算效仿曹丕。
是絕不可能坦白“長青仙種”一事。
大不了，便是一死！
不過，下一刻。
卻是和顧川預料的分毫不差。
隨著顧川咬牙堅持，話音落地。
顧川便感覺身體瞬間一輕。
古清雪強悍的神識威壓，驟然間消失不見。
“不錯，不錯。”
“能在我的威壓之下，堅持如此之久。”
“心性了得！”
耳邊傳來古清雪的聲音。
言語中，帶著一絲欣賞。
“呼！”
顧川長舒一口氣。
內心閃過一絲慶幸。
無論如何。
自己此次終於算是過關了。
接著，顧川朝著古清雪抱了抱拳，“師姐，謬讚。”…。。
古清雪倒是沒有理會顧川的“繁文縟節”。
反而是朝著顧川問道：
“顧川，我曾經查閱外門典冊。發現你乃金、火、木三靈根修士。”
“怎麼，放著好端端的金元功，不修煉。”
“反而將其賣了。”
古清雪打量著顧川，麵無表情。
剛才的一切，確實是古清雪有意為之。
此刻，顧川既然已經給了她一個解釋。
那麼她也便不再繼續深究。
若是事事都要深究、刨根問底。
這世界豈不徹底亂套！
畢竟誰沒有些機緣、秘密。
難道古清雪就僅僅是“雷靈根”修士、五雷之體這麼簡單麼？
此事，恐怕隻有她自己曉得！
“咳！”
顧川輕咳了一聲，當即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當然，一些關鍵信息，比如“長青仙種”的隱秘，顧川刻意省略。
顧川說完。
古清雪久久不語。
顧川抬頭望去。
發現，古清雪清冷絕豔的臉上，此刻竟然浮現出了一絲慍怒。
“糊塗！”
“為了所謂的外門試煉，放棄金元功。”
“無異於殺雞取卵。”
古清雪的聲音清冷，不知不覺間夾雜著一絲怒氣。
“至於，那薑明，不過乃是小角色。”
“此等人物，你理會他作甚。”
隨著，她的不斷訴說。
訓斥中，開始夾雜著渾厚神識威壓，猶如重錘敲擊在顧川心靈。
顧川臉色一凜。
內心卻是對古清雪的觀點有著不同看法。
畢竟，古清雪現在身份尊崇，貴為欽定真傳弟子。
自然無需理會“小角色、小人物”的挑釁。
甚至，古清雪身為雜役之時，也幾乎是憑借“雷靈根”“五雷之體”一路異軍突起。
哪個“小角色、小人物”敢挑釁紫霄神府宗主欽定的真傳弟子。
因此，古清雪自然可以不問世事。
一門心思修煉。
對於薑明之類的人物，不加理會。
但是顧川不行！
顧川本身便是“小角色、小人物”！
不過煉氣四層修為，乃是底層修士出身。
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樣簡單的道理，或許對於古清雪這樣的高階修士並不適用。
但是，對於顧川這樣的底層修士卻是最合適不過！
“哦？”
“怎麼，你有不同的見解？”
古清雪的眼神何等凜冽，一下便看出顧川心有不服。
她的眼神變了，看得出顧川乃是一匹難以馴服的烈馬！
“沒錯！”
顧川現在也逐漸摸清了古清雪的脾氣，說話膽子漸漸大了起來。
說話鏗鏘有力，不卑不亢。
甚至隱約和古清雪對壘。
“好好好！”
“顧川，你的膽子很大。還沒有任何人敢在我麵前這樣講話！”
“說說你的理由。”
古清雪也不惱怒，反而是盯著顧川看了好一會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師姐乃是大人物。薑明那樣的小角色，自然不必理會。”
“甚至，薑明見到師姐，說不定還要恭恭敬敬的喊上一聲，師姐好。”
“而我，則是不同。”
“不過煉氣四層修士，本身便是小角色、小人物。”
“麵對挑釁，若是隻會委曲求饒。”
“恐怕日後隻會麻煩不斷。”
顧川侃侃而談，說的天花亂墜、地湧金蓮。
絲毫沒有因為對麵還是古清雪，乃是真傳弟子，而有所收斂。
古清雪聞言，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淡的看著顧川，似乎在品位他的話。
顧川深知此刻正是加一把火的時候。
當即，繼續沉聲說道：
“更何況，雖然我也可以選擇畏縮，不去參見外門試煉，苟且偷生。”
“但是，我卻是不願。”
“不願？”古清雪的聲音響起。
顧川盯著古清雪的眼睛，沒有絲毫退讓。
“沒錯！”
“寧願站著死，決不跪著生！若是此事退縮，恐怕道心受阻。”
“若是想要十年築基，那就難了。”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便是這個道理！”顧川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古清雪笑了。
猶如一朵冰晶雪蓮，在寒冬中綻放。
“好一個‘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顧川，你能說出此話，實在是難得，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顧川聞言，臉上平淡如水。
但是，內心卻是隱約產生一絲暢快，心中暗道：
“此話可不是我所說。”
“不過，用在此處，倒是正合適不過！”
與此同時，顧川倒也不忘繼續為自己解釋，徹底鞏固自己在古清雪心中形象。
“師姐謬讚。”
“師弟，不過區區外門弟子。毫無背景，所能依靠隻有自己。”
“一切隻能硬闖！”
“當然師弟，也不是莽夫。所做一切，皆是有章可循。”
“步步經營，節節算計！”
“好好好！”今日，古清雪心情大好。
沒想到，和顧川一番交談，竟然令她獲益匪淺。
如今，怎麼看顧川，怎麼順眼。
尤其是他那句“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更是令古清雪心神激蕩。
感覺此話猶如萬鈞之力。
醍醐灌頂！
甚至，古清雪內心開始反思，自己之前太過於“藏鋒”，是否正確。
“難怪當初，宗主曾建議我可以在外事八峰，外門區域，尋找些人手。”
“其中，說不定便有可用之才。”
“沒想到，還真的被我遇上一個。”
古清雪，看著顧川。
言語間，吐露出一個秘密。
看樣子，紫霄神府宗主，也在暗中栽培古清雪。
並不是“李空劍”所言一般，單純利用古清雪修煉神通。
否則的話，怎麼會給古清雪任何建議。…。。
當然，古清雪也不害怕顧川泄密。
此刻，她已經將顧川視為自己人、誌同道合之人。
所謂“財侶法地”，其中的“侶”可不僅僅指的是道侶。
還可以是道伴，同道中人。
今日顧川說動了自己，那麼便和自己誌同道合。
顧川自然也不是傻子，此刻聽到古清雪所言。
內心頓時猜測七七八八。
心中恍然。
難怪，當日古清雪，竟然會選擇在百草峰“雜事堂”發布任務。
看樣子，一切都是布局謀劃。
就在顧川思索之際。
耳邊再次傳來古清雪的聲音。
“雖然你的勇氣可嘉。但是修為還是太低。”
“眼界也該看的開闊。”
“若是僅僅盯著外門弟子試煉，盯著薑明這樣的貨色。”
“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內門弟子，什麼時候才能成為金丹弟子？”
“你的目標該是金丹修士，該是元嬰修士，乃至更高的存在！”
古清雪的聲音，落在顧川耳中，猶如驚雷一般，轟隆作響。
聽到這話，顧川心中一凜。
他知道，古清雪此話倒是不假。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古清雪竟然如此看中自己。
當即，沒有絲毫猶豫。
顧川剛忙朝著古清雪抱了抱拳：
“謹記師姐教誨！”
“無妨！”古清雪擺了擺手，滿不在乎。
“今日恰好，你提醒了我。我便出手，去妖獸區域，展露一下自己的鋒芒。”
“也學你一樣，打一拳試試！”
“你便和我一起來吧。”
“正好為外門試煉，做好準備。”
“提前感受一下，是何等殘酷。”
古清雪說話之間，身邊出現數道手腕粗細的紫色神雷，隨後便將其周身纏繞。
接著古清雪便駕馭著雷遁術，朝著“雷電峰”外疾馳而去！
古清雪身為真傳弟子，自然不會選擇讓顧川這樣的一個“陌生”男子近身。
因此，在扔下這番話之後，便飄然離去。
當然，她在飛遁之際，刻意放慢了速度。
免得遁速太快，顧川難以跟上。
顧川見狀，臉色一凜。
他知曉，此乃一樁天大機緣。
自己需好好把握！
當即沒有猶豫，將“雲翅鷲”喚來，顧川雙手抓著後背羽毛，便朝著古清雪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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