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城內,威爾遜道
十多名身穿統一的灰色粗布大褂,腰上紮著四指寬牛皮腰帶,掛著連鞘腰刀。打著利索綁腿,腳蹬寬口麻布鞋的南陽公司夥計們,正在沿街店鋪收取管理費。
這些沿街的商鋪,賭檔,煙館和妓療老板們,連半句廢話都不帶多餘的,立馬乖乖的雙手奉上。
在泗水城當地人的眼裡,這些南洋公司的夥計都是一群殺神,招惹不得的人物。
雖口口聲聲說不是江湖人物,但比江湖人物可是厲害的多。
好在南洋公司行事雖然霸道,但隻要守他的規矩,按時交納管理費,對城裡的其他青皮幫派騷擾就完全可以不予理會。
沒有人敢於在威爾遜道鬨事,就連泗水城巡捕房的手都伸不進來。
近段時間以來
偶爾還有一些不開眼的青皮混混或者江湖人物,溜到威爾遜街這裡好勇鬥狠,乾一些要賬砸場子的事兒。
除了威爾遜道,還有柯利街,那裡曾經是順海堂的地方,如今一並都歸了南洋公司。
順海堂的大佬魚蛋坤當初是那麼狂的人物,如今的墳頭草都一尺來高了。
依然有些江湖人物不信邪,在危險的邊緣反複橫跳,結果把自己栽了進去,爪哇海裡又多了幾條冤魂。
南洋公司大佬馮國輝挾帶著開辟南方新商路的赫赫威勢返回以後,泗水城不但多了南洋公司很多血腥殘酷的傳說,而且再沒人敢覬覦城北的地盤了。
不但安西會,協議堂,和安堂,和樂會這些泗水城內的江湖幫派紛紛送上拜貼,還有城內的華人商會,甚至喬、胡、林三大華裔家族都伸出了友好的橄欖枝。
不服氣不行呐!
原本泗水城喬、黃、胡、林四大家族,排行第二的黃氏家族根基生生的被南洋公司連根拔起,演變成了三大家族。
興許今後會是喬、胡、林、馮四大家族,很多人是這樣猜測,但還要看今後發展一段時間再說。
金玉樓裡
入夜以後,金玉樓依然燈火輝煌,賭客熙熙攘攘的非常熱鬨,樓上樓下二十幾張賭桌,幾乎都有客人。
賭樓裡免費供應糖水和茶,但是賭客買水果盤,啤酒和洋酒要自己花錢,十幾名濃妝豔抹的女郎穿梭期間,還有一些身後背著枕頭的扶桑女子溫柔服侍,洋溢著濃重的金錢與女色混合的奢靡味道。
自從南洋公司接手以後,賭場生意做的是越來越興旺。
免費供應糖水和茶是馮國輝親自定下的規矩,還有免費供應賭場女郎一頓飯,可以中午,也可以晚上,也可以宵夜。
以前水房摳摳的舍不得,就連燭光都昏黃的像鬼火一樣。
馮國輝直接將洋油燈增加了一倍,而且在樓上樓下增添了二十幾麵大鏡子,晚上點起燈來亮如白晝。
同時在木柵欄隔著的賬房裡,將銅錢和18,000多枚的銀幣堆的小山一樣,賭客在兌換籌碼時都能看到。
這就是炫耀實力,隻要有本事都可以贏走。
這樣的舉措極大的聚攏了人氣,舉凡泗水城腰包裡有點錢的賭客,都願意到金玉樓來搏一下手氣。
馮國輝在金玉樓裡上下轉了一圈,對這裡顧客盈門的盛況相當滿意,看場子的夥計選的都是彪形大漢,有不少都是剛跟著他,從南邊返回來見過血的新丁。
短短一個多月時間,精氣神和那些沒有曆練的新丁完全不同。
身上隱隱散發出淩厲的殺氣,隻有同類人才能敏感的察覺到,那是嗜血的味道。
越是受重視的夥計,越是要安排到賭場這些檔口的好差事。
在金玉樓鬨事的賭客,大概率走不出大門口。即便僥幸逃出大門口,也絕對走不出威爾遜道。
馮國輝板著臉巡視了一圈,這才與鄭秀才離開喧囂熱鬨的金玉樓,來到後院的值房裡坐下,很快就有侍婢送上了沏好的香茶。
鄭秀才留在泗水城一個多月日子過得蠻舒服,不但人白淨了些,而且肉眼可見的胖了一圈。
他是屬於被賞了宅子的南洋公司高層,不但有女人,而且頓頓有肉吃,日子當然過得越發滋潤了。
“秀才,賭場的經營情況怎麼樣?”
“回頂爺的話,隻能說是喜憂參半吧。”鄭秀才到底是行武出身,說話比一般的讀書人直爽的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繼續說道;
“交管理費的不算,咱們直接運營的賭場大大小小有6家,也就金玉樓和福滿堂兩家生意好一些。
福滿堂還是從順海堂手中搶過來的檔口,也是樓上下的大場子,能夠擺16張賭桌,比金玉樓規模小一些。
這些大檔口的生意好一些,小檔口的生意就差強人意了。
有的五六張賭桌,有的七八張賭桌,大多是社會中下層人士,江湖三教九流和碼頭苦力耍錢的地方,賺不了什麼錢。
金玉樓和福滿堂兩家賭檔口加起來,每個月的盈利差不多在1600~1800銀幣之間,上下浮動不會大。”
“那也不錯了,一年下來小2萬銀幣,能養活三四百個弟兄。”馮國輝接口說道。
他想了一下,又交待道;
“咱們南洋公司是正經的行當,不能經營大煙館和販賣豬花這些缺德的生意,在管理上要有所區彆。
我的地盤上不允許有販賣豬花這種事,有一個就打掉一個,那玩意兒忒缺德了。
至於大煙館,我南洋公司奉行不經營態度,但是默許其存在。按照常例加一倍收管理費,對惹出的事端不負責任。
這東西禁暫時禁不了,土著和紅番鬼佬都會吸,天塌下來有個子大的頂著。
咱們小胳膊小腿,犯不著衝到前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