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周頡神情嚴肅地說道。
“證人律師已到庭,檢方對一號證人的詢問環節繼續。”
場上多了個律師。
整個局麵相當於被刷新了一次。
許浩辛苦建立起來的優勢局麵很可能會毀於一旦。
為了儘可能保持優勢,許浩不敢再拖延。
他立即給安慧施壓。
“安女士,你的律師已經在場。”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剛才提出的問題了吧?”
雖然許浩極力保持氣場。
但在李治平的麵前,他的氣勢明顯比起之前弱了幾分。
有了李治平的存在,麵對許浩的施壓。
安慧直接選擇閉口不言。
一旁的李治平從容地說道。
“許檢察官,這些問題還是由我來回答你吧。”
“當然,還有你之後提出的所有問題,都將由我來代替安慧女士回答。”
許浩皺了皺眉。
“這不合適吧?”
“畢竟你又不是當事人,你怎麼會知道她所掌握的情況?”
李治平露出禮貌的微笑,說道。
“不,尊敬的許檢察官。”
“事實上我與安慧女士合作多年,她的情況我很了解。”
“證人出庭作證,本就沒有必須回答問題的義務,由我代為回答也並無不妥。”
“我的當事人自然會為我所說的一切言論負責,這應該並不違法吧?”
許浩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反駁。
見許浩無言以對,李治平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繼續說道。
“關於許檢察官剛才所提到的問題。”
“安慧女士團隊確實是有客服人員負責聯係和督促學員上課的。”
“但很不巧的是,由於時間太過久遠,負責跟甄善美女士對接的客服人員早已經離職。”
“而那位客服人員與甄善美女士的溝通記錄,也已經被定期清理掉了。”
“關於甄善美女士是否有參與過課程直播,如今根本無跡可尋,我們是真的無法確認。”
“至於安慧女士前後證詞之所以有所矛盾。”
“是因為許檢察官在剛才的詢問過程當中,曾不斷地向安慧女士施加壓力。”
“許檢察官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和威壓,我相信在座之人都有目共睹。”
“我的當事人安慧女士隻是一個弱小的女性,在麵對如此強大且持續的壓力時,難免會出現精神恍惚的情況。”
“安慧女士在重壓之下,說出與先前略有不同的證詞,我認為是人之常情。”
“一個刑事案件的重要證人,在一種精神恍惚,至少並不是冷靜清醒的情況下所做出的證言,極有可能並不符合案件事實。”
“對於此種證詞,我認為不足采信!”
“另外,許檢察官要求我的當事人自證言論,這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我的當事人是本案的證人,證人可沒有自證的義務!”
李治平轉而看向審判席,恭敬地說道。
“尊敬的審判長,您認為呢?”
審判長周頡思索片刻後說道。
“同意證人律師意見。”
“證人隻需為自已的證言負責即可,無需自證。”
“對於安慧女士在壓力之下所說證言,也不予采信。”
周頡的話說完,許浩怔在當場。
這個李治平不簡單呐!
必須得趕緊想辦法,不然就要功虧一簣了!
焦躁之中,許浩的餘光瞟到了被告席上的甄善美。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許浩指著甄善美說道。
“你們這邊的記錄被清理了,甄善美那邊的記錄可不一定!”
許浩這顯然是急了。
就算甄善美那有記錄,她現在也不可能自已拿出來給自已定罪。
這一點許浩心裡自然清楚。
但他賭的是甄善美說漏嘴。
哪怕這種幾率微乎其微。
李治平微微一笑,看向甄善美。
“甄女士,關於您是否完成課程這件事,我們這邊無法證明。”
“但我們是正規團隊,如果您當時確實並未沒有課程,屆時可以與我們協商退款。”
“我們一定幫您妥善辦理。”
李治平這明顯就是在遞話。
但許浩對此也無能為力。
甄善美看了看李治平,又看了看許浩。
自從檢方把火力轉移到安慧那邊。
她的壓力就小多了。
也不需要再低頭逃避了。
李治平話裡的意思他當然清楚。
就是叫她不要承認聽過課。
就算李治平不說,他也不會承認的。
這件事她的律師張修齊早就交待過。
甄善美和張修齊互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說道。
“我是在網上買了安老師的課,但一直沒有來得及去聽。”
“後來忙著忙著就給忙忘了。”
“如果現在還能退課,那可就太好了。”
甄善美這話一說,就相當於把這事給說死了。
如果拿不出鐵證,是怎麼也推不翻她們的說辭了。
許浩在原地呆立了半晌。
他一直在思考,卻怎麼也想不出辦法來。
“許檢察官,你還有什麼問題需要問的嗎?”
李治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此時,許浩已然無法再提出什麼更好的問題。
主要是他心裡明白。
如果是李治平來回答的話。
他再怎麼問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沒有了。”
帶著憋屈與不甘,許浩無奈地回到了自已的席位上。
“休息時間結束。”
原告席上。
林昊悄咪咪伸了個懶腰。
然後緩緩站起身來。
“許檢察官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