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不慌不忙，目光依舊停在甄善美身上。
“甄女士，關於本案的事實部分，我想親自跟你確認一下。”
“麻煩你抬起頭來看著我，好嗎？”
甄善美哪敢抬頭，隻得再次向張修齊投去求助的目光。
張修齊趕緊急切地說道。
“林律師，你不要太過分！”
林昊微微一笑，淡然地說道。
“我跟當事人核實案情，她一直低著頭要怎麼核實？”
“要求當事人抬頭看著我，這不是最起碼的禮貌嗎？哪裡過分了？”
張修齊心中怒意漸生。
林昊嘴角的那抹微笑，分明就是對他的嘲諷。
“你這是想借機給我的當事人施壓，試圖影響她的判斷！”
緊接著，張修齊又扭頭對著審判長高聲道。
“審判長，我抗議！”
審判長麵無表情地敲了敲法槌。
“抗議有效。”
“被告人甄善美，你可以不直視林律師，但至少應當抬起頭來，以示尊重。”
“好的，法官大人。”
甄善美見避無可避，隻好抬起頭來。
但她始終不敢直視林昊。
林昊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秘密一般，著實讓她感到害怕。
前戲已經鋪墊好了，接下來就是正題了。
“甄女士，接下來我會陳述我所了解到的事實經過，如果有與真實情況不符的，你可以隨時予以反駁。”
林昊用他銳利的目光注視著甄善美，持續向她施壓。
“”川省農村青年劉明，在省城以送外賣為生，在網上認識了庸城妹子甄善美。”
“劉明很快就被他眼中‘美麗善良’的甄善美吸引，並對其展開熱烈的追求。”
“半年後，二人確定了戀愛關係，之後劉明前往庸城與甄善美第一次見麵。”
“五個月前，劉明擅自來到庸城，並表達了想要與甄善美同居的願望，被甄善美以女生名譽為由拒絕。”
“劉明自此在庸城租房住下，並繼續從事外賣配送員職業謀生。”
“這五個月內，劉明曾多次要求見麵，但二人隻見過兩次麵，且並不十分愉快。”
“事發前，正值劉明生日，劉明再次要求甄善美與其見麵為他慶生，但依然遭到拒絕。”
“劉明絕望之下，在生日過後的第二天，來到了仙門山景區，，舍棄了他寶貴的生命，從仙門山上一躍而下。”
“從二人相識，到劉明輕生跳崖，總共曆時一年八個月零7天。”
“期間，甄善美曾以各種名義多次向劉明索要錢財，而劉明前後多次向甄善美轉賬，總計六十餘萬元。”
“其中包括：劉明的工資平均每月一萬餘元，每月上交九成，共計二十萬餘元；劉明前期存款十八萬餘元；以及劉明從各種網貸，商貸平台借款，共計二十餘萬元。”
“甄女士，我說的這些可有不實之處？”
林昊用第三人稱，將二人的相處過程大致描述了一下。
然後目光犀利地看著甄善美，逼得甄善美再次低下頭來。
林昊所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甄善美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但是張修齊教給他的說辭，他都還記得。
雖然心中極其緊張，但她還是抬起頭來緩緩說道。
“你說的這些大致都對。”
“但是那兩次跟劉明見麵並沒有不愉快。”
“還有，他給我的轉賬哪有六十萬那麼多，而且我也給他轉過錢，還給他買過禮物，點過外賣之類的。”
“而且……而且我們在談戀愛，情侶之間互相轉賬表達愛意不是很正常的嗎？”
用張修齊教她的說法，一口氣說出這麼一長串。
還順帶反駁了林昊。
甄善美心裡的壓力被抒發了不少。
不過林昊可不打算給她喘息的機會。
他湊近甄善美。
“沒有不愉快？你確定嗎？”
甄善美不安地看了一眼張修齊。
得到張修齊的眼神肯定後，她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確定。”
林昊冷冷一笑，說道。
“那麼，方便說一下你們那兩次見麵的細節嗎？”
這時，甄善美又再次把頭埋低。
“不……不方便。”
這一下，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甄善美這是心虛了。
從係統商城中得見過事情全貌的林昊，並不怕對方撒謊。
反而是對方越撒謊，就代表越心虛。
隻要戳破她的謊言。
她的心理防線就會很容易被攻破。
“不如我來替你說吧。”
隻見林昊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劉明在庸城暫居後，第一次見麵，他給了你一張裡麵存著18萬元的銀行卡。”
林昊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甄善美猛然間抬起雙眼。
眸中的慌亂再也無法掩飾。
“你怎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