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最好的幾間房,謝人鳳喝了口熱茶,看著他這次帶出來的幾個謝家後生。
“京城不是謝家,官多如牛毛,就連官家的門房都不可輕易招惹,你們切記謹言慎行。”
幾個晚輩紛紛應是。
謝人鳳繼續說道,“就這濟南府,也是有我謝家不想得罪的人,就說濟南府的知府大人,他可是戶部尚書史維恭的本家堂弟。”
“族長,你莫要再說大道理了,幾個兄長都是你看著長大的,他們曉得輕重。”
初雨端來一盆熱書,將毛巾潤濕,疊好擰乾,雙手遞給謝人鳳。
謝人鳳接過手,點了點頭。
“初雨,你說那人會答應嗎?”
那人自然說的是蕭至。
但謝人鳳問的卻不是蕭至會不會答應這場婚事。
在臨行前,謝人鳳又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選幾個不錯的後生跟著,想讓他們跟隨蕭至左右。
如此,不需要科考,便能踏入官場。日後還可借蕭至的關係,讓這幾個後生官運亨通。
初雨道,“幾個兄長都是秀才,我想他大抵是不會拒絕。”
自從蕭至洗劫了謝家,初雨在謝家的地位水漲船高,族裡有什麼事,謝人鳳都會問他的意見。
謝家的晚輩,暗地裡都會酸溜溜的說一句女諸葛,其實心裡是不服也是不忿的。
一個女娃子,被捧上了天。謝家的這些男丁,自然是不服的,可謝人鳳喜歡,他們隻能把不滿埋在心裡。
此時,見謝人鳳又在問初雨,幾個人的臉上紛紛露出訕訕的表情。
仿佛是在說,他一個不出大門的小姐,懂什麼大道理,也就族長把他當成個寶。
幾個後生的臉色,自然是被謝人鳳看在眼裡。
不過他也沒生氣,笑嗬嗬的問,“我知你們心裡不服,今天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說說看,初雨為什麼說那人不會拒絕。”
幾個後生你看我我看你,這要問蕭至,他們哪知道蕭至怎麼想的。
而且他們也就見過蕭至的麵具,這個人幾個鼻子幾個眼,什麼脾性,會如何選擇,他們怎麼猜的到。
“不知?”
“你呢?”
“你也不知?”
謝人鳳挨個問過去,最後拍了拍桌子,“那就讓初雨告訴你們,讓你們也好知道,誰才是井底之蛙。”
“初雨,你說說看。”
初雨小心看了眼幾個兄長,知進退的他本不想在兄長麵前顯擺。
可奈何謝人鳳堅持讓他說,初雨這才理了理耳邊的亂發,娓娓道來。
“蕭至此人的生平我們大致有所了解。所做的那些事,在京城無人不知,這些都不需要過多贅述。”
“對我謝家而言,他是什麼人,並不重要,我們也不甚了解。”
“我們隻需要知道,他是個孤臣。”
“我之所以認為他不會拒絕,正因為他是個孤臣。”
謝家的幾個後生你看我,我看你,他們都沒聽懂。
“孤臣怎麼了,孤臣就需要我們?”
眼界這個東西,許多時候並不完全是你見了多少,想了多少才是關鍵。
謝人鳳嗤笑,暗暗搖頭。
同時,在謝人鳳的心裡,多少是有些失落的。如果初雨是個男丁,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