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湖最著名的“天空之鏡”宛如一幅巨大的3d立體畫作,低壓的潔白雲朵仿若蓬鬆的羊毛,好似觸手可及。
它們倒映在澄澈湖麵,形成上下對稱、虛實難辨的絕美景觀。
許弘文雙手握著魏器給的照相機翻看照片,眼神中滿是向往,目光亮了一下又一下,“齊緒你看。”
齊緒將房車開上高速路,這才側頭注視。
澄澈的湖水在日光輕撫下折射出斑斕色彩,淺粉、淡綠、鵝黃、幽藍,交織暈染,如夢似幻。
堆積在岸邊的鹽晶凝結出參差不齊的紋理,似是定格的浪花。
齊緒:“p的好。”
“你真沒情調。”許弘文蹙起眉,按動按鈕轉至下一張。
藍皮觀光小火車行駛在鹽湖上的鐵軌,許弘文根據周邊景色的細節,推斷出那幅雲朵立體畫作就是在軌道上拍的。
除此之外,還有精妙絕倫的鹽雕,他放大觀察,跟北方靜山市的冰雕類似,前者純白色,後者半透明,各有各的特色。
看到這兒,他收起相機,環起雙臂陷入沉思。
國家把固傘基地的位置設的很有水準,靜山市上靠羅刹國,側靠小島國。
如今災難時期,國與國之間必須維持表麵關係以求共存,互相交換物資方便,也能防止有軍事力量的他國趁機踏入領土。
而靜山市還是全國麵積最大的城市,為大量民眾提供了生存的空間。
在許弘文的記憶裡,固傘基地起初就人滿為患,後來碧霄基地建成為其分擔了些。
可隻看碧霄基地吸納的這點人數,不過是茫茫滄海中的一粟,不能從根本解決人口眾多的問題。
所以,固傘也在防著驢子,分他民眾,讓他當統領,隻是為了守住油田,不被他人覬覦分毫罷了。
許弘文默默斜過視線看著齊緒。
說實話,他們最初的想法隻是要找個落腳生存的地方,安穩度日,從未想過當揭竿而起的‘劉邦’。
事情到了這一步,完全是被各種因素推著走,已經停不下來了。
固傘把全國核心彙聚在一處,攬下全國大部分資源和人口。
一旦有個萬一,連回轉的餘地都沒有,國家徹底崩塌,必須有另一座大基地兜底。
許弘文長呼一口氣,將目光投向窗外,遠方的禿山之間緩緩蠕動著數不清的巨型蝸牛。
它們翻山越嶺,在荒蕪大地上留下一道道反著光的粘液,使連綿起伏的山脈近乎被這粘液裹得密不透風,令人感到窒息。
蝸牛背部即將要爆的重殼斜斜的歪到了地上,爬的很是艱難。
它們蠕動的很慢很慢,瞧方向,是往西邊去。
許弘文萬分希望這群蝸牛能順著這個方向直接蠕出國門,前往草原之國謔謔彆的國家,消耗他國的彈藥庫。
他拍拍齊緒:“你要不要去看看?”
齊緒探頭望著高速路邊深不見底的懸崖,打消了想法,搖頭道:“要是刺激到它們爆了殼就麻煩了,算了。”
許弘文聳了聳肩,回頭看向厚著臉皮跟來的四個人,板起臉。
他們一個聽錄音機,一個擦拭玉璽,兩個喂羚牛,都安安靜靜的。
安安靜靜的顯眼包,煩死了。
“驢子,裡麵都說了什麼?”許弘文抬高聲音。
呂言謀扯掉耳機,直接把錄音機拋給許弘文,“自己聽吧。”
許弘文分開纏成一團的耳機線,自己掛了一隻,另一隻塞進齊緒的耳孔。
許久,耳邊都未傳出聲音。
許弘文狐疑的放大音量,突然,“滋!滋滋——滋——!”
“嘶!”齊緒猛然刹車,二人同時拽下耳機線重重拍打耳朵。
每一寸聽覺神經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高頻尖嘯扯得生疼,大腦嗡嗡的。
“哼。”呂言謀握著欄杆冷笑一聲,“該。錄得時候不知道什麼聲嗎?一個個都裝吧….”
許弘文使勁揉搓著額頭,臉色難看,拿起錄音機就要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