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入土為安。
想到這裡，薑靈沐看向隻映出吊燈和一片衣角的鏡子。
“如果你得到了複活石，你想複活誰？”
這顯然是一道送命題。
哪怕是斯內普，此時此刻都敏銳地認察覺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他拿起雙麵鏡，神色嚴肅而鄭重。
“我沒有想要複活的人。”
薑靈沐：“我還以為你會選擇莉莉。”
斯內普握住鏡子的手驟然收緊，胸腔裡情緒翻湧，無比複雜。
悔恨、緊張、愧疚，還有心虛。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薑靈沐的神色，她的臉上並沒有不悅，就像是在談及一個普通的老朋友。
“我……我犯下的錯誤，導致莉莉死亡，讓她失去了生命……和丈夫。”
“我以前並不明白，我以為隻要她能繼續活著就很好……然而我又錯了。”
“但我現在明白了，所以我不會再傷害她一次，薑，我不會再做多餘的事。”
他的心正在為另一個人跳動，他的視線無法從那個人身上移開。
有一個人，已經奪走了他的全部的注意力和感官。
斯內普看著鏡子裡薑靈沐的臉，胸腔裡被一股暖熱的氣體填滿。
他安靜地等著薑靈沐的回應，可那些忐忑和緊張卻逐漸消失不見了。
斯內普相信，能說出“都過去了”的薑靈沐不會苛責他。
薑靈沐：“這樣啊。”
“可我還是睡不著，怎麼辦，教授？”
斯內普挑眉，自信地從枕邊拿過另一本書。
《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
一頁差一段，鏡子對麵的薑靈沐就徹底沒動靜了，悠長的呼吸聲通過鏡子傳了過來，鏡子裡隻剩下一片淡青色的床帳。
……………
距離聖誕節還有一個星期，星期天的早上，無數貓頭鷹帶著信件和包裹飛入禮堂。
薑靈沐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最新的魔藥學期刊，順利在上麵找到了屬於她和斯內普的那篇論文。
就在印有作者名字的位置，她和斯內普的名字一前一後地清晰地出現在那裡。
【薑·靈沐、西弗勒斯·斯內普】
薑靈沐翻開期刊的書頁，視線在論文的第一頁上停留了一會兒，莫名覺得這些字母印刷得十分順眼。
又一頭貓頭鷹朝她飛了過來，它帶來了一份被雪花打濕的報紙。
赫敏掃了眼薑靈沐麵前還沒翻開的預言家日報：“你訂了第二份報紙？”
“魔藥協會日報？英文版？”
“沒錯。”薑靈沐點點頭。
魔藥學期刊在眾多巫師雜誌中都很小眾，基本上隻在藥劑師們的圈子裡流行，上麵隻刊登論文或者有關魔藥研發的重大發現。
相對來說，訂閱魔藥日報的人更多，但凡和魔藥行業相關的人都會關注它。
而她需要知道她和斯內普研發的兩種魔藥的討論度。
果然——薑靈沐翻開報紙，魔藥日報的頭版就是魔力恢複藥劑和白魔王藥劑。
新聞的記者采訪了許多魔藥協會的高層和資深藥劑師，詢問他們對新魔藥的看法，以及……對研究者的看法。
大多數人十分看好，隻有一小部分老學究表達了兩種魔藥中靈魂作用的擔憂，但毋庸置疑，兩種魔藥效果穩定、正向，副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對魔藥學、對魔法界利大於弊。
至於斯內普和薑靈沐這兩位研究人員，被采訪的人並沒有多說什麼。
斯內普在魔藥協會的地位毋庸置疑，研究出新魔藥並不奇怪。
至於薑靈沐，白魔王藥劑的論文裡隻有她一個人的名字，直接把質疑聲掐死在了搖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