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靈沐還是第一次真的到豬頭酒吧。
豬頭酒吧在霍格莫德深處——他們走過寬敞的、滿是門店的大路,一直走到快儘頭的位置,斯內普拐進一條小路,路口就是豬頭酒吧。
說是酒吧,其實就是一棟有些破爛的、木結構的二層或三層小樓,外牆的窗戶分布得十分隨意,薑靈沐也拿不準到底有幾個樓層——說不定還有地下室呢,她想。
酒吧的招牌也同樣破破爛爛的,她確信招牌掛上之後,這間酒吧的老板就沒有對它進行過任何日常維護,金屬的支架也鏽跡斑斑。
招牌上畫著一顆被砍下的野豬頭,畫技相當逼真,豬頭被白布包裹,布上全是血跡。
薑靈沐忍不住轉頭看了斯內普一眼——斯內普正深深地皺著眉頭,過了幾秒才伸手推開酒吧同樣破舊的木門。
一進入酒吧內部,薑靈沐就聞到了濃濃的羊膻氣——毫不誇張地說,她牧場的羊圈都沒有這麼正宗的膻臭味。
她立刻封閉了自己的嗅覺,這才有功夫觀察酒吧本身——
酒吧裡一個人也沒有,一間昏暗、窄小的屋子,一些破舊的木頭桌子淩亂地擠在屋子裡,一切都破爛又肮臟,窗子上積了一層灰黃色的汙垢,透進來的光線也顯得虛軟無力。
店裡燃燒著一些細細的蠟燭,腳下的觸感也不大對勁——薑靈沐甚至覺得自己踩的根本不是石頭鋪成的地麵,而是踩在一層厚實的汙垢上。
薑靈沐:……
“……教授,有什麼消息記得告訴我一聲,好嗎?”
告辭!
她一秒鐘都待不下去,她簡直想不通去年斯內普是用什麼樣的心態說出他要住在這裡之類的話的。
“哦,來了。”
薑靈沐剛要轉身,就看到一個人影推開了屋子裡另一扇門,人影快步走過來,是個看上去很有些年紀的老人。
他有著一大堆灰白色的、亂蓬蓬的頭發和胡子,又高又瘦,一雙湛藍的眼睛在那張灰蒙蒙的臉上格外顯眼。
薑靈沐停下腳步——她仔細打量著老人的眉毛、眼型和略長的鼻子——
“請問,您就是酒吧的老板?”
老人看上去脾氣不大好,他壓根就沒搭理薑靈沐,一雙藍眼睛冷冰冰地盯著斯內普。
薑靈沐並不在意他的無視:“……您是鄧布利多的什麼人?”
太像了——薑靈沐雖然沒學會玄門的相麵之術,但最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這位老人肯定和鄧布利多關係密切。
最次也是堂兄弟。
老人像是才發現薑靈沐似的,他終於低下頭給了薑靈沐一個正眼,薑靈沐沒有錯過他眼睛裡一閃而過的驚訝。
“沒什麼關係,他在包廂裡等你們。”
說完,老人乾脆利落地轉身,從進來的那道門離開了屋子。
薑靈沐眨巴眨巴眼睛,忘了自己要溜走的事。
她仰頭看向斯內普:“他到底是誰?”
斯內普像是才回過神來,他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拳頭:“……豬頭酒吧的老板。”
薑靈沐:……
真是聽君一席話,如同一席話。
薑靈沐壓下自己蠢蠢欲動的好奇心,率先上了那道又陡又窄,踩上去咯吱吱作響的木頭樓梯,全程小心翼翼,沒有伸手碰任何地方。
斯內普跟在她的身後,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局促和嫌棄,先一步打開了緊挨著樓梯口的那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