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靈昭要去哪呢?
她決定去找周尋竹,將柳婉兒暗中做下的那些齷齪事,全部捅到明麵上。
並不是天真地認為周尋竹會站在她這邊,替她做主。
而是柳婉兒的日子過得實在太安逸了,竟然幾次三番地對她下手。
倘若這一次不揭穿柳婉兒惡毒醜陋的真實麵目,隻怕等待她的,將會是無窮儘的糾纏和陰謀。
她知道,柳婉兒惦記著她的一身龍骨和無儘靈力,必然不會輕易放棄。
她也知道,即便周尋竹知道了真相,也不會對柳婉兒怎麼樣。
這件事情鬨到最後,對她而言,並不一定能得到什麼好處。
但那又如何?
柳婉兒屢次算計她,便休想安然就全身而退,怎麼著都得付出些代價!
周尋竹正如往常般處理宗門事務時,忽然聽到門口有守衛進來稟告,說溫靈昭在外求見。
第一反應就是聽錯了,守衛認錯了人。
看到溫靈昭一襲青衣飄然邁入殿內,又不免心下煩躁。
按溫靈昭現在的行事作風,他不認為對方主動來找他會有什麼好事。
隨後就看到溫靈昭將一團黑影扔在地上。
仔細一看,才發現躺在地上的分明是一個人,還是個老熟人。
是一直糾纏婉兒的那個名為豐燁的內門弟子。
周尋竹不耐煩地問:“溫靈昭,你又想做什麼?竟還綁著宗門弟子!是想向本宗主示威嗎?”
溫靈昭淡淡開口:“周宗主,你仔細看看他的樣子。”
周尋竹皺眉,遠遠看著,豐燁的狀態確實不太對勁,整個人癱在地上一點反應也沒有。
周尋竹冷冷看了溫靈昭一眼,便起身來到豐燁身邊細細打量。
隻見豐燁身上都是靈力勒出的血痕,整個人閉著眼睛,看起來有些神誌不清。
嘴角的血跡已經乾得結痂,顯然受傷有一會兒了。
這副淒慘的模樣看起來就讓人不忍直視。
“溫靈昭!你居然把他傷成這樣?還這般帶到我麵前來,是想親自來向我贖罪嗎?”
周尋竹實在不理解,溫靈昭是真的瘋了嗎?
傷了宗門弟子非但不跑,還來找他,怎麼,是認為他會包庇她嗎?
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不屑地嗤笑,等著看溫靈昭向他求饒。
不曾想溫靈昭麵容清冷,神色冷淡未動分毫,嗓音亦是平靜。
“他偷襲我,被我打傷後,又被柳婉兒以邪祟之物控製,妄圖取我性命。”
簡單的幾句話卻使周尋竹臉色霎時難看起來。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豐燁此人不是時常欺負你嗎?隻怕是你自己因私泄憤打傷了他,休要攀扯婉兒!”
周尋竹斷言反駁。
溫靈昭卻覺好笑,原來她曾經被欺負被陷害,都是被周尋竹看在眼裡的,卻從沒有站出來替她說過一句話。
她從前怎麼就看不清身邊這些人的真麵目呢?
溫靈昭不止一次不理解,過去的自己為何會那麼愚蠢,這太奇怪了。
但她也隻是感慨幾句,無心再追究計較什麼。
“你若不信,現在儘可同我去找柳婉兒對峙,想必還能將邪祟之物抓個現行。”
溫靈昭的語氣過於篤定,沒有半點心虛不安,周尋竹心裡不由一沉。
但是相比於劣跡斑斑擁有前科的溫靈昭,他自然無條件更為相信向來柔弱善良的柳婉兒。
婉兒絕不會和邪物有牽扯,自然不懼對峙。
當麵讓溫靈昭無話可說,再以重傷同門後汙蔑陷害旁人的罪發落她。
既不會引得宗門弟子非議,還能名正言順地讓溫靈昭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如此兩全其美的事,無他而言不會有一點影響,反而皆是助益。
思及此,周尋竹點點頭。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婉兒害你,若不給你機會,倒顯得本宗主處事不公。”
他眼神淩厲,不怒自威。
“不過,若是最後證明你所言皆是汙蔑,就休怪本宗主不留情麵,親手處置了你!”
說著,周尋竹派了一名弟子去將楚言請來,也算是個見證的第三方。
那名弟子剛領了命要退下,周尋竹又將人喊回來,乾脆讓楚言直接去找柳婉兒。
整理好餘下的未儘事務,準備等他處置完溫靈昭再回來安排,便先一步踏出殿門,朝柳婉兒的院子禦劍而去。
溫靈昭依葫蘆畫瓢,再次帶著豐燁,跟在周尋竹身後。
柳婉兒回到院子時,念瑤和陳樾正在為灑掃的區域劃分而爭執。
念瑤覺得這個活既然是兩個人乾,就應該一人負責一半的地方。
可陳樾卻認為自己是為了報恩才來的,哪有和他人一起承擔恩情的道理,所有的灑掃活計應該通通交給他才是。
為此兩人爭執不休,直到看見柳婉兒出現。
陳樾直接找柳婉兒做主,念瑤怵得慌,遠遠站著小心翼翼觀察這邊的情況,沒有再上前和陳樾爭。
柳婉兒現在心裡亂得很,哪有功夫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隨口打發了陳樾,她回房關緊了門窗後便坐到床邊。
“溫靈昭究竟將豐燁帶去了哪?她會不會直接去找尋竹了?”
她捏著手裡的惑心鏡,用力擦了擦鏡麵,卻怎麼也看不清鏡麵上顯現的畫麵了,隻看到一片模糊。
她心中不免愈發忐忑。
“怕什麼?即便溫靈昭沒有下手殺豐燁,豐燁身上留下的傷口卻是她的靈力所為,隻要你不承認,將罪責都推到她身上,她又沒有證據證明此事是你在背後操縱。”
惑心鏡語氣懶洋洋的,並未將柳婉兒的擔憂放在眼裡。
柳婉兒真的是它選中的所有容器中最為無用的,如若不是它現在急需靈力供養,暫時離不開柳婉兒,早就丟下她另謀出路了。
要是換個容器,指不定它現在都靈力滋潤到,恢複巔峰時期的能力也未可知啊!
當真是時運不濟!
柳婉兒聽著惑心鏡的話,也覺出幾分道理。
“是啊,周尋竹不會不信我,反倒去信她溫靈昭,是我杞人憂天了。”
柳婉兒慢慢撫了撫心口,平穩著因為緊張而過快的心跳。
實在是她最近諸事不順,在溫靈昭那裡接連吃癟,眼看數月來的布局又功虧一簣,便一時亂了分寸。
正當她鬆口氣時,門外忽然傳來念瑤的聲音。
“宗主,婉兒師姐剛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