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畢夏忽然意識到什麼,正色道:“有誰去?”
“隻有那些自願的人,所以也就是說,所有人。”
“我真他麼服了。”畢夏臭罵道:“該死的小鬼們,無知者無畏啊!”
“你也知道這個年齡的小鬼是什麼樣子的。”
一腔熱血,勇敢無畏,躍躍欲試。
這些品質放在其他任何場合都是極為優秀的,唯獨在戰場上,這樣的是最容易被絞肉機收割的。
“佛斯特!”
畢夏起身:“他媽的!”
想到那個小鬼,他又是一陣臭罵。
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我必須去救那小子。”
聞言,指揮官點點頭,“走吧,我會假裝沒有看到你。”
“錯不在你。”畢夏安慰道。
“當然是我的錯,又是一條我要背負的性命。”指揮官沉吟道:“走吧,快走,你沒剩多少時間了。”
老爺子在門口回頭最後看了一眼指揮官,像是眷戀,又像是訣彆。
這一刻。
老爺子身上的人性光輝亮到了極致。
見此,劉培茄頓覺一陣異樣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個160斤的漢子竟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隻身一人闖進城堡,被曾經的自己評價為白癡的行為。
他今天就做了。
新的任務更新:進入諾貝堡。
進攻到城堡時,天色漸明。
劉培茄鼓足勇氣,一腳踹開城堡的大門。
門後,傑克下意識舉起雙手。
投降的話沒說出來,見到老爺子直接讓他懵逼了。
“你來乾嘛?”
傑克靠在牆壁上,神色萎靡,少了幾分之前的狂妄和盲目。
一旁,歪歪斜斜躺著幾名類似的士兵。
“我們現在跟死人沒區彆吧。”
“烏鴉嘴。”畢夏看向眾人:“起來,我帶你們撤退,不然一會戰列艦打到這邊就晚了。”
“我們也想走啊,但除了我以外,基本就沒幾個能動彈的。”
傑克擺手:“後麵還有鄂圖曼的追兵呢。”
“你帶這些人走,我給你打掩護。”畢夏淡淡道。
“又是你一個人,你為什麼不......”
傑克想勸些什麼,直接被畢夏打斷,他將一把信號彈遞到傑克手上:
“你在這隻會拖後腿,不如多救幾個人去,等你到海灘和嚶國人彙合後,把信號彈打出去,我在哪都能看到。”
“那時候我再撤。”
傑克沒有接,他在一旁來回踱步,他現在心思很亂。
僅僅幾個小時的相處,他與畢夏之間已經產生一種難言的情誼。
當然不是愛情。
更像是父子之間的師生之情。
“你彆以為我是來求你的。”
見其不接槍,畢夏臉色冷了下來。
“嗬嗬...那你問問自己。”傑克無情戳穿:“你說那話你自個兒信嗎?”
身為傳令兵,他知道這把槍意味著什麼。
劉培茄同樣知道。
甚至看多了遊戲的觀眾也知道。
隻有少數的萌新不太清楚,但彈幕也有細心的解釋——
‘老畢這是打算用他一人掩護他們一群人啊’
‘新老傳令兵之間...我好像看到傳承’
‘總覺得信號槍是個伏筆’
‘靈境:老子底褲都被你們這些老油條扒光了!’
‘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該刀了,我有預感
’
‘我不敢看了嗚嗚嗚嗚嗚嗚’
‘快跑!有刀!’
‘聽到這句話忍不住了,淚崩!’
......
“過來。”
畢夏將傑克的帽子扶正,並且折了折帽簷。
折簷帽,奧軍士兵的標誌!
這意味著老爺子正式認可了傑克。
他上下審視一番帥小夥,輕聲道:“好了,你現在是堂堂正正的奧洲男兒了,得看起來像樣點。”
“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嗎?”
“我們奧洲人是殺不死的!”
“好吧。”傑克抿著嘴,一瞬間他成熟了許多。
眼中不再怯懦和猶豫,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內斂。
傑克眼含熱淚的盯著老爺子看了幾秒,然後轉身指揮眾人:,“好了,打起精神,兄弟們,咱們該走了。”
眾人互相攙扶著往後方走去。
老爺子深情的望著這些年輕的背影,折簷帽下,那雙滄桑的眼睛中既有眷戀又有不舍。
這一瞬間,老爺子這位遊戲中的人物仿佛有了靈魂,‘活’了過來。
因為他真實的就像是現實中真實存在的老傳令兵一樣。
足夠真實,足夠動人。
絕!
劉培茄心中隻剩下這一個評價。
他可以肯定!
這絕對是他今年玩過的最好的遊戲!
這一章節是他在這個遊戲中遇到的最好的章節!
之前的記憶湧上心頭——
“奧洲的英雄!?真的是你!”
“怎麼又來一個......”
......
“喂喂,你去哪?你也想去送死?”
“我不會死的。”
......
“你會用槍嗎?”
“啊...這...看我鹹魚突刺!”
......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
“一樣就怪了,但你必須活著,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不是還嚷嚷著想當英雄麼?”
最後的最後!
在一幕幕的回憶殺中,老爺子一人撐到所有人安全回去。
登上諾貝堡時,他已經身受重傷。
艱難的撐起身體,他望著戰艦所在方向,低聲喃喃道:“傑克那小子...怎麼還沒給個信兒...”
嘭!
一枚明晃晃的信號彈從海岸邊小船上發射,海平麵上滿是戰火的硝煙。
夕陽下。
老爺子倚在諾貝堡頂端的城牆上,望向小船,眼中光芒一點點消逝。
但他的嘴角始終是掛著笑的。
他應該覺得這是他見過最美的焰火。
“好孩子。”
此時!
《Dawn?of?a?New?Time》響起!
悠揚的女聲開始頌唱故鄉的音樂。
這一刻,劉培茄的眼眶紅了。
他將攝像頭用窗簾遮住,有些哽咽的說:“兄弟們,抽根煙。”
而屏幕前的觀眾雞皮疙瘩都升了起來。
目視老爺子的瞳孔一點點放大,光芒在消散,但嘴角始終掛著微笑。
彈幕早已繃不住了——
‘大叔!!’
‘細節!?!?!?畢夏的眼角濕潤了!?!?!’
‘BGM一響,我眼淚出來了’
‘雞皮疙瘩起來了’
‘那他是不是又去當了一次,所謂的“英雄”?’
‘這裡的畫質真的很精細’
‘無畏艦,開始炮擊!’
‘都散瞳了,寄了’
‘淚目……刀死我了’
‘老兵啊,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畢夏陣亡了,像守護自己孩子一樣,守護了那個謊報年齡的傳令兵’
‘不!奧洲人是死不了的!’
‘他騙了年輕人,信號槍其實是開炮指令’
......
老爺子死亡了,他的故事以第一視角來講述,但是留下這個故事的,卻是那活著的孩子。
這是和其他幾個故事截然不同的敘述手法。
其實多看幾個章節的故事不難發現,遊戲的每個章節都是人物自傳,或者說幸存者回憶錄。
因為隻有幸存者,才有機會在大戰之後的和平年代回憶這些過往。
老爺子沒能幸存到最後,但他卻活在了這一代年輕人的心裡。
他在他們的回憶錄中,擔得起‘英雄’這個稱謂。
【野蠻的戰鬥持續了9個月,最終是由鄂圖曼奪下慘痛的勝利,他們守住了加裡波利】
【近十萬名鄂圖曼士兵為了堅守祖國而拋頭顱灑熱血】
【然而他們之中也出了受過戰爭熏陶的出色領導人,並在之後建立了土耳其共和國】
【此次戰役也是奧洲與
新希蘭軍隊首次使用自己的國旗作戰】
【英雄傳說與兄弟情義對他們之後打造國家認同扮演著關鍵角色】
傳令兵的章節落下帷幕。
劉培茄看了眼窗外。
大太陽都出來了!
又看了眼時間。
6:16!
他整整玩了十個小時!
這還沒算上線下展台的那幾個小時!
就尼瑪離譜!
此時,精神放鬆下來的劉培茄頓時感覺到一陣心悸。
他立刻後怕起來:“不行了不行了兄弟們,真的熬不了了,再熬下去我非得猝死。”
"大家也早點休息吧。"
關掉直播後。
劉培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幾個小時都沒有睡著。
他太興奮了!
閉上眼就是遊戲中種種畫麵。
無論是開著坦克的愛德華,還是中東的沙漠玫瑰紮拉,還是老爺子,一個個豐富生動的形象,一個個驚險刺激的劇情。
都讓他難以忘懷。
他恨不得睡兩個小時意思意思之後繼續提馬上任繼續肝下去。
但是身體的信號提醒著他要放鬆,要休息。
就這樣。
在興奮與期待中,他沉沉睡去。
......
另一邊。
鵝廠。
一大早,黃震東就趕到了鵝廠總部。
早會結束後。
他愁眉苦臉的來到程琳的辦公室。
程琳是鵝廠遊戲部門的副經理,兼任琳琅上天的CEO,同時也是黃震東的頂頭上司。
他雖然不在琳琅上天任職,但琳琅上天的成績與他息息相關。
所以兩人是關係比較密切的上下級。
剛進程琳辦公室,黃震東就大吐口水:“蔣總下了死命令,就算是偷,是搶,是挖斷靈境的電纜,也必須把這次海外名額拿到手。”
“程經理,你說說這...這不是為難我黃某人嗎?”
“靈境這波是跨時代的革新,我們也沒什麼辦法啊,《飛劍問道》投資上億,我們也做到了極致。”
黃震東盯著黑眼圈,掏出一大波數據分析。
經過昨夜分析部門連夜拆解,他們基本可以確認,《戰地》中所展現的二代FPS射擊遊戲創新皆是能經受的住市場考驗的經典設定。
陸離在直播中沒有說大話,他那是自信!
現在輪到他們黃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程琳給黃震東倒了杯水。
“有些事情,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得想辦法變通一下了。”
變通?
黃震東很快抓關鍵詞,一下就明白了什麼。
“這麼說來,程經理已經有計劃了?”
“有,但不光彩。”
......
(辛苦的8月結束了,希望九月能來點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