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機械一般地轉頭。
床頭邊的儀器屏幕上,赫然顯示成了一條直線。
這意味著——
“不好,費少的心臟停跳了!”有人喊出一聲。
周圍所有的醫生護士慌作一團。
安德烈顧不上其他,衝上去趕緊準備急救。
“你們,馬上準備!電擊!”
“是!”
……
費芷昔呆呆地站在那裡,腦子裡一片嗡嗡作響。
她看見費一凡被翻過來,笨重的電擊儀器被拿上來。
他的身體被電擊得高高彈起,又落下。
像窗外蕭瑟秋風裡的一片落葉,在不斷下墜。
淚水還在無聲地流,費芷昔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她慢慢一步一步走到床邊,趴跪在地上,伸手去拉費一凡的手。
他的手,那樣冰涼,像是一個人在孤獨的荒野裡走了許久。
“弟弟,你是不是很冷?”她輕輕地問,淚眼望著弟弟,“不要怕,姐姐來了,姐姐替你暖一暖。”
她說著,輕輕地揉搓著他冷到發硬的手,試圖將自己的提問傳給他。
可是,無論她怎麼為他暖,他的手依然冰冷一片。
就像再也暖不過來。
費芷昔越發用力,用力到手開始發疼……
“大小姐……”
穿過急救的醫生護士,餘聲走過來,想要阻止他,張開口卻是說不出話來。
現在的每一句話,對費芷昔來說,都是戳心口的刀。
費芷昔卻笑了。
因為她看到費一凡的手紅了。
“餘聲,你看,一凡的手紅了,他有起色了!”她欣喜地叫著。()
餘聲滿臉愁緒,不忍道破,那是因為電擊導致的血流湧動。
所有將死之人,甚至是剛死去的人,都會出現這種現象。
隨著電擊的進行,放置在床頭的儀表盤上,電波依然沒有恢複。
安德烈滿頭大汗,神情肅穆。
費芷昔依然抓著費一凡的手,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額頭,像是在為他擦汗一樣。
“臭小子,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很調皮,每次出去跟彆人打架了,回來的時候還不想讓我知道。可是,我早就知道了啊,你受過的委屈,姐姐都知道。
那時候,姐姐就想為你擦擦汗,替你包紮傷口,如果可以,姐姐甚至想要出去幫你教訓那些欺負你的家夥。
可是以前的姐姐還很懦弱,還在依賴著爸爸的庇護,不敢那樣出來保護弟弟你……
後來,姐姐終於長大了……你知道嗎?從爸爸去世的那一刻開始,姐姐就發誓,這輩子要保護你。姐姐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費家,為了你能快樂地生活啊!
姐姐以為自己有能力做到了,可是沒想到卻……你能再給姐姐一次機會嗎?”
沒有人回答,急救還在進行,儀表盤上的電波依然平直成一條直線。
“臭小子,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怪姐姐,所以不肯醒來?姐姐跟你說對不起,姐姐以後再也不凶你了,好不好?”費芷昔隻能自顧自繼續道。
可是費一凡還是沒有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