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被說中心事,臉上飛紅,遂斥道:“妹妹說的什麼話,我能等誰人,寧國府有誰能叫我等的。”
尤老娘卻道:“若是你那大姐真真生不下孩子,可不就是得尋了你二姐進去幫著照管照管,總不能叫你大姐做了癟子,到時候連著咱們家也跟著難過。”
尤三姐氣道:“媽媽糊塗,若是那賈珍果真有心思,早幾年前就抬了二姐進門了,哪裡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還不就是隻是拿著我們兩個做粉頭取樂子,連著賈蓉那個沒天倫的也跟著一起胡混,父子倆彼此都不避嫌的很,媽媽隻看他們兩個與咱們今日鬨得歡實,待叫他們迎了咱們進門,可有一個願意?倒是誰願意做那個頂頭的活王八呢。”
尤老娘被說的啞口無言,隻得拍著桌子說道:“可見是女大不中留了,既是你落定了主意,我們還要說什麼。隻盼你從今日起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將來後悔了不要過來找我們哭就是了。”
尤二姐還要再勸,尤三姐徑直將一根玉簪,擊作兩段,“我與媽媽說過的話自是記在心頭的,句句烙在心上,一句不真,就如這簪子!”
說著,回房去了,真個竟“非禮不動,非禮不言”起來,隻如換了一個人一般。
那裡薛蟠與柳湘蓮隻顧著打聽尤氏姐妹,先問了賈環,賈環如何能夠說尤氏姐妹的不好,那些流言蜚語都是風裡影裡的,就算他知道,也不好明言,一來是為著尤三姐的烈性子,二來也是既是說了,你又不與她們廝混,從何處得知,隻是說不知道。
薛姨媽問王夫人,王夫人也是不知道內情,隻是說的確美麗動人,又是尤氏的妹妹,不過是娘家落魄了,如今靠著賈珍兩口子過活。
趕著問了寧國府的下人,初時不說,後薛蟠用銀錢收買了兩個,便一五一十的說將開來。
薛蟠聽見賈珍與尤二姐已有不妥,心裡大惱,心道賈母這是說的什麼人家,隻跳腳喊道:“這事兒斷乎做不得了,什麼臟的臭的也往這裡拉,我們可不做這活王八。”
柳湘蓮拉住他的手說道:“且等等,你總是這樣急躁。”
又問那人:“那尤三姐呢。”
那人笑道:“那位三姐倒是潑辣的很,與珍大爺、蓉哥兒也曾打打鬨鬨過,隻是就是不見真章,大概齊是有的,大概齊也是沒有的,這也是疑疑惑惑的事兒。”
薛蟠不等聽完,拉了柳湘蓮就走:“還要聽什麼,果然那寧國府,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乾淨,隻怕連貓兒狗兒都不乾淨,如今我也是領教了。”
柳湘蓮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薛蟠臉上紅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你是笑我的,其實我有時候也荒唐的很,自此再改過了,倒也不算晚。”
柳湘蓮笑道:“薛兄說的很是,既是如此,我也不著忙了,還忙過你的親事,迎了弟妹再說,我的且慢慢尋吧,倒也不急於這一時。”
薛蟠點點頭笑道:“兄弟說的很是,隻當便宜兄弟,先叫我把親事辦了吧。”
回去之後,薛蟠與薛姨媽說了不妥之處,薛姨媽聽了隻是歎氣:“還是咱們在京裡根基太淺的緣故,不是蟠兒去收買了那下人,咱們從哪裡知道呢,不知道豈不是白白害了柳湘蓮的一輩子。”
遂與賈母說了,那柳湘蓮的姑母給他尋了親事,故來相告。
賈母不以為意的說道:“長輩是該給張羅的,不然就他一個小人兒如何能夠張瀾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