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二笑道:“想必他娘老子對他寄予厚望,隻可惜卻是這麼一個才第。”
賈環那裡細細的看了看供詞,見王夫人竟是也在放印子錢牟利,當初紅樓那本書裡,賈家就是因著王熙鳳放印子錢多了一條大罪,如今鳳姐兒不在了,那印子錢自然也就收回不放了,想不到王夫人竟會做起了這害人的買賣,真真作死。
想到這裡,賈環背上不由得起了一層冷汗,還是要儘快與王夫人切割才是。
他收起供詞和欠條,問倪二道:“那幾個人如今可是在京裡,須得派人將他們儘快送走才是,免得起了禍患。”
倪二點了點頭笑道:“哪裡用得著哥兒說話,我老早就讓他們走了,隻怕現在已然在幾十裡地以外了,他們本來就不是這裡的長住客,也是順帶手的事兒,底子是乾淨的,這裡再怎麼查也查不出。”
賈環點頭笑了,有了這些,隻怕那吳新登也不敢上了衙門,找又找不到,便是吃了這啞巴虧吧。
果然,吳新登帶了眾人過去,早已是屋去樓空,黃鶴一去不複返了。
吳新登又找人打探了這屋子的主人,都說是空了好久的,主人也不知去了哪裡,前陣子突然有人過來住了下來,吵吵嚷嚷的,隻說是這屋子主人的遠親,此來借住幾宿,昨日有人從這裡路過,見門大敞著,有膽子大的推門進去,已是空了,想必是走了,反正根底是一概不清楚的。
吳新登惱的隻想殺人,一輩子捉鷹,卻被鷹啄了眼,他又撒了人百般打探那些人的根底,隻是打探不著,隻得偃旗息鼓,先給吳狗兒看病要緊。
家裡的銀子是去了一大半,又要給吳狗兒看病,這也是一大筆銀子。吳狗兒之前就被賈母打了六十大板,舊傷未愈,新傷又添了上來,大夫也說得吃些人參等補品補上一補才好。
吳新登兩口子聽見了,隻要兒子好了,就是喝人血也是值當的,隻是奈何家裡銀子漸漸緊湊了起來,其他兒女雖有差事,也不是他們這種管事差事,又暗地裡恨得吳狗兒咬牙,所以也難拿到資助。
吳新登兩口子無奈何,又是想給吳狗兒攢些老婆本的,遂又悄悄的貪了不少賈家的銀錢。吳新登放了印子錢,彆人就是按時按點的給利錢,他也要隻做沒給,拖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日子再給王夫人,待下一次再拖一拖,不過就是吃個差價,保準四次裡麵至少有一次是他收了家裡。
賈家眾人的月例銀子隻是一日日的晚發下去,拖得眾人隻是抱怨連連,又不好對著賈母、賈政明言。
這日,蘭夫人與賈環說道:“這段日子那吳新登家的倒是泄了許多氣,往常隻見她趾高氣昂,沒個時候,聽說是她家的小兒子為著出千被人打了一頓,打壞了自己的根子,說是再無子嗣的可能,也不知是哪位皇天菩薩做的好事,果真該敬上一敬。”
賈環笑道:“想必也是一幫子賭徒吧,旁人哪裡會想到這些。”
蘭夫人笑道:“雖然是個賭徒,倒也是個好人,無意間給咱們翠果出了一口惡氣。實不瞞我兒,母親隻是看著那廝乾生氣,不是礙著老爺,早已經一個巴掌上去了。如今有人替咱們出氣,就是我也說聲菩薩保佑。”
賈環嗬嗬的笑道:“母親下次再看了誰生氣,不妨就與兒子說說,兒子自替母親出氣,生了兒子不就是為了幫著母親排憂解難的麼。”
蘭夫人哎了一聲笑道:“我的兒,難為你說的乖巧,隻是不與你說就儘量不與你說,你是在朝廷大展拳腳的,隻顧著在後院忙活這些糟心爛事做什麼,沒得失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