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不解其意,待等蘭夫人等走了之後打開荷包,見裡麵是一張麵值500兩銀子的銀票,頓時嚇得不行,就要追上蘭夫人還回。還是香菱勸住她道:“蘭夫人既是給了,娘不必再追上去還回了,拉拉扯扯也是不好看。蘭夫人又是悄悄給的,您老人家一追上去可不就是露餡了,對她也是不好,不如等以後再報吧。”
封氏點頭笑道:“也就隻好如此了。”
香菱認母的消息在賈府不脛而走,有與香菱相好的,或者感動於封氏千裡迢迢認女的,都或多或少的給了香菱些東西做賀。特彆是賈母自聽說了李夫人講的故事,又聽了封氏與香菱相認的情景,也是有感於心,遂也破例給了一份賀禮與封氏。賈母帶頭,賈府的太太奶奶們或多或少的給封氏和香菱封了些賀禮。
王夫人本不想給,奈何有賈母珠玉在前,她也隻得捏了鼻子略給了給。
李紈手裡雖然有些個體己,她也不是個大方的,也隻做不知道,畢竟那香菱是薛家的妾室,又不是什麼正房主子奶奶,故此可以不給的。
薛姨媽自香菱認了封氏做母,倒也行事利落了起來,既是香菱是鄉宦人家的小姐出身,就沒有道理再做賤妾,遂忙忙的給香菱贖了身契,到官府給她辦理了貴妾的文書,又置了幾桌酒席昭告了親戚朋友,還特特從庫房裡麵拿出了幾匹布料給封氏和香菱做新衣裳,置辦了新首飾,又給香菱配了小丫鬟,月例銀子、家用擺設等與碧月並齊。
碧月心裡不高興,隻想嘔出來,唯有鬨上一鬨方才顯得自己高貴些,陳姨娘勸了半天才勸住。
陳姨娘在那裡苦苦的勸道:“你竟是癡的,這個時候上趕著鬨什麼?往日的都學到哪裡去了,可不就是勤趕著被太太們說你。你又不願意聽,到時候爭執起來是誰吃虧,倒是怕汙了肚子裡小少爺的金耳了。”
碧月嘟著嘴說道:“姨娘你說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好好的日子不過,且給那香菱要尋什麼親。如今打秋風的上趕著找來了,香菱自是要認的,就是不是她親娘又能如何,披了鄉宦小姐的皮,再與太太姑娘說上幾句好話,可不就是純純的變貴妾了。隻有我那個傻婆婆是個癡的,什麼也要管,這種乾賠了沒賺的買賣也肯做,可不就是給我添堵。”
陳姨娘笑道:“姑娘竟是個傻孩子了,那香菱變了貴妾與你什麼相乾,姑娘這裡吃喝日用都是沒有變的,待生下小少爺,太太和大爺的賞賜還會少麼,倒是薛家獨獨一份的恩寵呢。現如今,姑娘抓住大爺的心方才是第一要務的,爭取再生上一個兩個的兒女,姑娘的地位就穩住了,哪裡就顧得上這些了。”
碧月撇了嘴,心裡還是想著,憑什麼那香菱就有如此的好運道呢,隻是不平。
陳姨娘見碧月隻是不說話,遂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竟是個傻姑娘了,那香菱並不礙姑娘的事兒,將來那位大奶奶進了門,隻怕你還要與她聯手呢。莫不成姑娘竟是想著聯著大奶奶對付香菱?隻怕那位大奶奶也不是什麼傻的,她又不這麼想。”
聽到這裡,碧月方低了頭,說道:“那香菱認了母親,我也沒有過去賀一賀,待會兒我歇一歇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