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娟聽見了,低著頭不敢做聲,隻是跪在那裡,替甄太妃慢慢攏著頭發。
甄太妃突的嘶了一聲,嬋娟嚇得不敢再梳,跪爬在那裡,嚇道:“太妃恕罪,奴婢該死,梳痛了太妃。”
甄太妃笑道:“無妨,並不是你的過失,不過是本宮看見了一根白發而已。”
說著,甄太妃就手揪下一根頭發,說道:“瞧瞧,不過三十的年紀,怎的就生了白發,可見是我老了的緣故。”
嬋娟強笑道:“年少白頭也是有的,更何況不過是帶了一根半根的白頭發,更是算不得什麼。”
甄太妃點點頭笑道:“你又來誆我。”
說著,便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說道:“江南有二喬,河北甄宓俏。大喬孫王據,小喬周郎恤。可憐洛神宓,袁曹自有序。”
“若是當初哀家沒有聽了娘家的話進宮,隻是嫁一個平常人家,隻怕膝下早已兒女成群了。”
甄太妃見嬋娟不理她,便悠悠的歎了一口氣道:“興許這隻是命罷了。”
說完,就問嬋娟:“老太妃那裡你可送過去點心了。”
嬋娟忙回答道:“奴婢已將桂花糕送過去了,老太妃甚是喜歡,當著奴婢的麵就吃了半塊,和奴婢說是極為正宗的,和她在家時吃的是一般無二的。”
甄太妃點點頭笑道:“這是哥哥敬上來的廚子,的確有兩下子,等下次北靜王妃進宮請安時,記得提醒哀家賜她一些桂花糕。”
嬋娟急忙笑道:“太妃忘事了,前日子北靜王妃就來了一趟,與太妃請了安,這廚子就是她帶了來的呢。”
甄太妃閒閒的笑道:“原來我竟是忘性這樣大了,可見的確是老了。”
嬋娟不敢說話,隻在那裡殷勤的給甄太妃把頭發梳了起來。
甄太妃滿意的看著梳得的頭發,說道:“子侄那一輩她也算是一個尖兒了,就是不知道後一輩如何。”
嬋娟邊替甄太妃揉著肩膀,邊笑道:“聽北靜王妃的口風,似乎老爺那裡想著將三姑娘也送進宮呢,老太妃似乎也點了頭,若是捎了口風,也該準備著啟程了。”
甄太妃輕輕的笑道:“當今聖上可是難說話的很,不看哀家與太後幾次三番的說了那賈女史被皇上所不喜麼,最後連太上皇也嗔了哀家,太後倒是浮上來了,也是她的運氣。”
嬋娟笑道:“這怎麼能一樣呢太妃,老太妃可是撫育過太上皇的,太上皇幼年失母,又沒個好外家,不是碰見了老太妃,隻怕這龍椅是誰坐也不敢定呢,老太妃又不輕易放話,不要說太上皇,就是皇上也要給她幾分薄麵的。”
甄太妃歎了一口氣說道:“是了,不是老太妃,哀家也進不得宮,老太妃也為甄家做了不少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