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聽得滿心歡喜,圈了陳姨娘的胳膊說道:“可是女兒也不知道究竟何時能夠身懷有孕,若是新奶奶早些進門,哪裡還有女兒的事兒。”
陳姨娘笑道:“姑娘不必掛懷,姨娘在外麵行走很是方便,你父親也顧不得管我,我隻去替你尋摸些易孕、易生男子的方子給你拿來服下,自然是一擊即中的。到時候懷了身孕,你還怕什麼新奶奶舊奶奶的麼。”
碧月聽了更是歡喜,緊趕著叫陳姨娘去尋,陳姨娘笑道:“這也得要時候的,小孩子家家的,沒經見過事兒。”
正說著,碧月嫡母過來叫陳姨娘回家,坐到車上,陳姨娘指了那匹布料和碧月嫡母笑道:“這是碧月好容易積攢下來的布料,看這個顏色穩重,特特拿了給太太做衣服的。”
碧月嫡母聽了自然心裡美滋滋的,拿過來看了看布料,又看了看陳姨娘手裡的那匹布料,笑道:“你的那匹顏色也很正,做出來衣服正好你穿。”
陳姨娘又笑著拿出那塊石榴紅綾,說道:“這是大姑娘想著二姑娘喜愛新鮮顏色,特特送給她做裙子的,說是薛家的琴姑娘從南邊帶來的,很是難得呢。”
碧月嫡母得了布料本就是意外之喜,又見碧月給了自家女兒一塊布料做裙子,心裡更是驚喜,拿過來反複的看了半日,倒是想起了自家的好大兒,歎道:“大姑娘是個有福的,二姑娘也能跟著沾些光,偏偏義哥兒近來沒個新衣服上身,老爺也不管,隻顧著將大把的銀子花給那個狐媚子,也不看看自己的兒子身上是什麼光景,不怕去學堂被其他人笑話麼。”
陳姨娘還以為碧月嫡母惱恨碧月不給義哥兒布料,心裡暗罵她不做人,實實貪得無厭的很,得隴望蜀,一麵笑著為碧月解釋道:“偏巧大姑娘那裡沒有男子能穿的顏色,要不早就給了太太呢。”
碧月嫡母垂頭喪氣的說道:“我是知道的,好端端的,薛大爺為什麼要給大姑娘男子顏色的布料呢,必定是隻給她能做衣裳穿的顏色。”
陳姨娘笑著點點頭,心道你這樣想最好,不然豈不是寒了我和大姑娘的心了呢,遂轉開彆話,問碧月嫡母道:“太太去了親家太太那裡說了許久的話,可是說了什麼體己話?”
碧月嫡母倒是想起一事來,說道:“彆的也沒有什麼,隻是親家太太和我說了,薛大爺與一家小姐相看著甚為合適,打算就要上門求親呢。”
陳姨娘聽了甚為緊張,遂緊緊握著布料說道:“這可如何使得,若是那位小姐進了門,還有咱們大姑娘的容身之地麼。”
碧月嫡母笑道:“瞧你說的,薛家大爺二十左右的年紀,家裡還沒有妻室,也是個富貴人家,成什麼體統了,早早晚晚也是要娶個大家小姐進門的。親家太太告訴我,無非也是給咱們通個氣,要碧月不要鬨事,安穩些賢惠些比什麼都好。咱們隻盼著那位新奶奶是個善茬子,大爺不要得了新人忘舊人,大姑娘再爭些氣,早日生下一個大胖小子,起碼地位是動不了的,又是貴妾身份,走出去也是個響當當的。”
陳姨娘聽了,心裡暗暗下了決心,明日就要出去給大姑娘訪查訪查,早日讓大姑娘懷上身孕,任哪個新奶奶也動不得她。
碧月嫡母又說道:“其實不管如何,大爺的心還是最要緊的,再次就是咱們娘家做靠,不看大爺屋裡的那位香菱,還是先納進家的呢,聽說薛大爺為了她還鬨出了人命官司,迫不得已才來的京城。你瞧瞧,現如今又是怎麼個光景,薛大爺可曾高看她一眼,整日裡支使她做下人的活計,不順心就要打的她和個破羊頭似的,可憐她長得倒一副富貴人家的樣子,淪落到這種地步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