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兒笑著與眾人說道:“我們老祖宗是最有眼色的,本來想與太太們唱個雙簧,與我客氣客氣,也就賴掉了一頓飯,偏偏太太們不曉得老太太的意思,倒叫老祖宗也有些騎虎難下,若是說要請隻怕是花了銀子,若是說不請隻怕是臉麵上過不去,心裡正滴血呢,一聽我要請客,便咬死了不肯出銀子做東道,正好名正言順的賴掉了一頓飯錢,真真聰明的緊。”
賈母一行笑著聽住了,不由得就笑軟了身子,伏在榻上推著鴛鴦笑著說道:“還不快替我撕了她的嘴。”
邢夫人笑道:“自鳳丫頭回來了,老太太倒是比以前高興了許多,日日笑得不見重樣的。”
賈母笑著點點頭說道:“既是如此,不如你就將鳳丫頭暫時留在我身邊,與我吃住在一起,常日家逗我開心倒是不錯。”
邢夫人笑道:“這樣便是鳳丫頭的福氣了,我自是應的。”
王夫人一聽邢夫人如此之說,心思微動,抬頭望了鳳姐兒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嘴角微微向上拉了一拉,然後接著低頭念起佛來。
過了兩日,果然鳳姐兒邀了眾人吃酒,吃過酒,寶玉等人便聚到一起做起詩來。
鳳姐兒本就是想借機跑了的,李紈、湘雲她們豈又肯放過鳳姐兒,不是看賈母過兩日要做東道請了大老爺和鳳姐兒的份上,隻怕這一次就灌醉了她,又哪裡會讓她逍遙到現在。既是清醒,不曾酒醉,就不能不讓鳳姐兒做些貢獻出來。
眾位姑娘們笑著湧上來與鳳姐兒說道:“既是咱們的監社禦史要做詩,又豈能不讓做的道理。正巧我們要聯句,既然二奶奶要說一句,不如就起了這第一句吧。”
鳳姐兒嚇得大叫道:“饒了我吧,當初不過是玩笑而已。”
平兒也笑著勸解著。
湘雲笑著隻是不肯撒手,寶釵、寶琴在那裡攔著鳳姐兒,就連元春也坐在那裡撐不住笑了起來,賈母坐在裡間,聞聽外間熱鬨了起來,趕緊問道:“怎麼回事,告訴我們也樂一樂。”
李紈笑著進去將姑娘們勢要將鳳姐兒攔下來作詩的事兒與賈母等人說了,裡間的人俱笑了起來,都知道鳳姐兒是個不通文墨的,此番也是湘雲她們故意與鳳姐兒玩笑的。
賈母笑道:“瞧那可憐見的,鴛鴦你出去和姑娘們說了,看在我與姨太太的份上,不許鳳丫頭多做,隻做一句便放過她吧。”
鴛鴦笑著領命而去,湘雲笑著說道:“就聽老太太的,二奶奶隻做一句詩就好。”
迎春、寶釵、寶琴等人都點了頭笑著應道:“既是老太太說情,我們自是答應的,二嫂嫂不必害怕,不過是一句詩而已。”
平兒笑著向前解勸著,被李紈一把給拉了開來,隻得抿著嘴笑著在那裡看著鳳姐兒被人拉走。
鳳姐兒無奈,依著眾人進了元春住處,早已有丫鬟婆子擺上了點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