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屋裡的丫鬟們的勾心鬥角,王夫人並不知道,此時的她正為元春的婚事奔忙呢,竟是連探春的正日子險些都忘了。
賈母本就對王夫人不甚放心,為了自家體麵,也不得而說,隻借了借口囑了大房的主母邢夫人替探春張羅。
王夫人也不甚在意,隻要自家女兒得了好姻緣,就是李紈張羅又能如何,橫不能奪了她的管家之權。
這日,王子騰夫人特地遞了帖子過來,在王夫人屋裡與王夫人密謀了好些時候,待走了之後,王夫人遂喜滋滋的過來榮禧堂這裡與賈母商議。
聽過王夫人說的人家,賈母半響沒有話說,半日裡遂幽幽的說道:“二太太剛剛說的是誰家,可是我這個老背晦並沒有聽清,且再說一遍。”
王夫人喜事在心,哪裡注意賈母的話頭,遂又喜笑顏開的說了一遍:“我嫂嫂說的就是京城裡的南安郡王府啊,這可是世交,嫁過去就是世子妃,合該咱們家大姑娘嫁過去,本就是正月初一的生日,福氣就應在這裡了。”
賈母點點頭,用手指著王夫人冷笑道:“既是世交,二太太你也應當知道這些世家的情況。那南安郡王府上,世子年近而立之年,世子妃也還健在,如何就輪得到你家女兒嫁入做世子妃,敢是做妾?為人父母者,不替兒女想想將來也就罷了,怎的連近處也不打聽打聽,越發的顯得你能乾起來了。”
王夫人陪著笑臉笑著說道:“不瞞母親說話,那南安郡王府的世子妃因著做了錯事,又數次頂撞了南安太妃,自己回去覺得甚為羞愧,不配呆在南安郡王府,竟是自顧自的上吊死了,南安太妃還跟著歎息了好一會兒,隻說就是頂撞了她又有什麼要緊,不過是因著做了大錯事,錯判了下人的性命,當初她還私心裡想著借著送世子妃道觀清修的名頭暫時避避風頭,誰料想她竟是自己想不開自去了,這倒是好,正給咱們元春騰出空來。”
賈母聽了一怔,想了半日,遂疑惑道:“日前我也見到了南安太妃,可是她怎麼就沒有和我提起過。”
王夫人笑道:“可是老太太執拗了,自家的家醜,南安太妃哪裡能夠輕易與人說出,這也不過是為著給世子娶親方才說的,也沒有於外人說起,隻是和相好的親眷說的。”
賈母還是微微搖頭說道:“這事聽起來有些個古怪,不如叫二老爺去打聽打聽再說,終究元春也是他的女兒,沒個不叫他知道的道理。”
王夫人隻是發急,上好的姻緣就在眼前,老太太怎麼就無動於衷呢,若是被彆人搶走了,自己的元春又要去找誰家,遂急著站起來說道:“其實不必去查問了,我哥哥嫂嫂問的清清楚楚,也給擔保的,再無不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