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薛姨媽過來了,忙將其讓了進去,隻見薛蟠和一名少女在那裡裹著外衫站著呢,那少女淚光盈盈,甚是可憐,自家那個傻大兒在那裡安慰著人家呢,連自己身上的外衫漸漸滑下也不知道。再定睛一看,那位少女竟是總是上門打秋風的碧月。
薛姨媽一陣眩暈,這是哪裡跟了哪裡,到底心係薛蟠,遂趕緊上前扶著薛蟠說道:“我兒可是傷到了哪裡。”
薛蟠笑道:“母親說什麼,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隻是可憐了表妹,平白招受了一場苦。”
正說著,碧月嫡母跟了過來,見是碧月落水,又是薛蟠救了她,緊著上前扶住碧月,問長問短,顯得甚是關心,隻是兩隻眼睛似有似無的盯著薛姨媽母子,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薛姨媽倒是沒有注意,隻是催著薛蟠道:“趕緊回內室換過乾淨的衣裳,且要站在這裡吹了風著涼麼。”
薛蟠嘿嘿一笑,摸著頭隻想邀上碧月,被薛姨媽一把拽走。
那裡碧月也跟著嫡母去換了衣裳,她本沒有帶著換洗的衣裳,還是王家姑娘借給她一套,自然也是不用還了。
這裡,薛姨媽笑嘻嘻地與寶釵說道:“論起來你哥哥雖然平日裡荒唐,關鍵時刻還是頂大用的,我兒不聽丫鬟婆子都在傳你哥哥救人的事跡麼,想來不等時日全京城的人都知曉你哥哥為人高義了,這對咱們做生意還是有些個好處的,譬如說,你為人不好,誰可願意和你打交道呢。”
寶釵看著滿臉笑意的薛姨媽,心裡暗暗想著,自家母親這幾十年來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如今既是說到這裡,她也不得不提醒一句:“可是既是哥哥救下那碧月,將來可怎麼待人家?”
薛姨媽大惑不解:“還要怎樣待呢,那碧月家裡窮的好待要飯,女兒竟是想著她家過來酬謝酬謝?”
寶釵氣得失笑不已,自家母親果真愚鈍,還是說裝蠢,隻得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自古男女大防,哥哥雖是救人,畢竟近了碧月的身,摟過姑娘的腰,又被王家的奴才和觀裡的道士瞧見,不給碧月一個說法,碧月勢必也嫁不出去,怎麼能不纏上咱們家。再說傳出去對咱們家名聲也不好聽些。”
薛姨媽聽了頓時臉色表白,她倒是沒想到這些,讓碧月進門,她是不願意的,可是不讓碧月進門,那碧月若是尋了死,自家可就是百張嘴也辯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