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閃躲，往旁邊遊移了一下，旋即出聲道：“母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君瀾謹冷笑：“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意說出真相來嗎？”
謝星聽著他冰冷的聲音，視線下意識落在君瀾謹的側臉上。
他淡粉色的薄唇緊抿著，蒼白的臉瞧著比之前瘦削了不少，漆黑的瞳眸毫無任何情緒地看著老王妃，臉上的情緒沒有因為老王妃說出的任何一句話而產生波動。
謝星有些好奇。
君瀾謹到底知道些什麼，才能如此對老王妃。
老王妃神色蒼白地坐在地上。
坐了好半晌，才抬起頭來看向君瀾謹，冷著聲音道：“就算你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你的毒已經深入骨髓了，還不如等著死亡，少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這樣我還能在你麵前多扮演幾個月的慈母。”
謝星震驚地看向老王妃。
再如何，站在她麵前的人是她的親生兒子啊，她下毒打算將自己的兒子害死，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到底有沒有心。
君瀾謹背在身後的微動，好半晌，才出聲：“為什麼？”
“你問為什麼？”老王妃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她雙眸之中蓄滿了淚水，但眼中卻充斥著怨毒和恨意。
“一切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要不是那該死的皇帝，我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我怎麼會被困在這小小的院中，被困了一生？！”
君瀾謹靜靜地看著她，俊美的容顏麵無表情。
老王妃被他這樣的神情刺痛，將臉埋在雙手之中，聳動著肩，聲音帶著哭腔：“你的命是我給你的，是我的，我將你生出來，自然也有權利殺了你。”
“我是你的母親，這世間最有資格殺你的人就是我。”
“我九死一生將你生出來，在這世間，你最虧欠的人就是我，你將我毀了，我為什麼不能殺你？為什麼不能怨恨你？”
謝星瞧著老王妃，她哭得實在委屈，可話語之中，句句都是在戳君瀾謹的心。
他以為的愛了他二十年的母親，現在居然說著恨他，要將他殺了的這樣的話。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
君瀾謹站在原地，仿佛站了許久。
這一刻，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身體涼，還是心更涼。
他站了許久，這才朝著老王妃走近了幾步。
君瀾謹緩緩蹲下身子來，目光凝視著老王妃，淡色的唇瓣輕輕啟動：“母親，你看我。”
老王妃肩膀停止聳動。
她抬起頭來，通紅的眼睛看向君瀾謹。
此刻，君瀾謹臉上的神色毫無血色，是很明顯能看出來的虛弱。
“這是你想要的？”君瀾謹的聲音輕輕的，語氣中沒有憤怒，也沒有怨恨，聽著平淡極了。
老王妃看著君瀾謹的臉，挪開了視線。
沒有哪一個母親願意看見自己的親生孩子如此虛弱。
而君瀾謹現在的這幅模樣，全都是老王妃親手造成的。
原本他就是一個該眾星捧月的人。
他這樣的人，天生就應該站在至高的位置。
不論是才謀還是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