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她說的東西……那都是她母親還在時用的一些舊物。
聽見她的話，齊漱麵上掛著的標準溫柔麵具被摘下。
她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然後拉了把椅子坐下。
“你媽死了快四年吧？這麼久，還能有什麼東西留下？”
“就算留下，也腐爛得不成樣子了吧？”
“這種垃圾，還要它乾什麼？”
女人一手拖著下巴，微微歪頭，笑容柔潤，但她的話語卻是譏諷刺耳，毫不掩飾其中的不屑。
“你是故意的！”
林雲汐看著她，鳳眸微眯。
故意表現出自己知道她母親的東西在哪裡，好將她留在林家。
她的目的是什麼？
“嗯……這應該不算故意吧？畢竟她原來的房間成了雜物間，說不準還有什麼東西遺漏沒燒。”
“不過……你爸可是最討厭那個房間了，他覺得晦氣！”
談到晦氣，她伸出食指放到唇上，做噓狀，淡淡吐出四個字。
“雲菡晦氣！”
聞言，林雲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神一片冰冷。
齊漱唇角不著痕跡地勾了勾。
雲菡是林雲汐母親的名字。
“齊漱，你不配叫她名字！”
林雲汐望著一副慵懶自在的女人，眼底的怒意簡直能具象。
當初，齊漱還隻是林家的一個傭人。
是雲菡幫助了她，替她擺脫爛泥般的原生家庭。
可一時的善心換來的卻是對方破壞她的家庭，搶走她的一切……
齊漱歪了歪頭，“就算不配叫又如何？現在我不還是叫著她的名字？甚至她連回應我都不能！”
“我活得風生水起，過著貴婦的生活，而雲菡呢？”
“長眠地下。”
“除了你，沒有人會記得她！他們隻會覺得死去的人晦氣！”
“而這一切……隻不過是失敗者應有的結果。”
聽到最後那句話，一陣寒意忽地自林雲汐背後升起，迅速占據她整個身體。
她母親的去世……
登時，她抬起頭看對方。
理智將怒火壓下，清醒占領高地。
對方麵上的表情毫無破綻。
林雲汐輕抿唇瓣，壓下心中的躁動，隻見她眉梢微微上揚，含笑道：“謝謝齊阿姨告訴我母親的東西在哪裡，我這就去找。”
“還找什麼找？一切不能等吃完飯後嗎？！”
“找什麼？”
林宏達跟林文殊的聲音同時傳來。
由於林雲汐是背對著客廳門站著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林宏達會什麼時候回來，也看不到幾人。
不過她卻是敏銳地捕捉到齊漱眸裡那絲不是很明顯的失落之意。
對方是故意激怒她的。
這女人永遠不會做無用功。
如果剛剛林雲汐的理智沒有壓過怒意，現在麵對她的絕不會是如此平和的畫麵。
林雲汐沒轉身，也沒說話，抬腿上了二樓。
雲菡的房間在二樓。
林宏達麵色有些沉，但鑒於林文殊跟林耀在場，他倒是沒再說什麼。
隻是讓幾人坐下吃飯，權當沒林雲汐這個人。
雜物間很亂，但林雲汐還是找到了一些雲菡以前的東西，包括因為不起眼而被他們忽略的筆記本、畫之類的……
她帶著這些東西下了樓，徑直朝外走去。
“站住！”
見狀，林宏達直接嗬住她。
林雲汐頭都沒回，直道：“爸，我工作那邊現在有急事，要馬上處理，就先走了！”
“工作？你哪兒來的工作？就你這樣，能工作嗎？你難道不是靠周家養的嗎？”
林雲汐腳步頓住，“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沈家千金生日宴你的那張邀請函讓給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