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錢紅兵對走這麼遠回去也挺犯怵,隻不過作為知青隊長,還是得笑著對眾人說道:“嗯,咱們紅河大隊離縣城有四五十裡地呢,現在是八點,應該下午五點就能到大隊了。”
聽到錢紅兵說完,除了已經有心理準備的吳宣,其他都炸開鍋了。
“啥?這麼遠啊?”
吳宣回頭看到一個鍋蓋頭的知青,在那裡大聲的表示不滿,之前吳宣聽到旁邊人稱呼鍋蓋頭為張樂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對呀,對呀,這麼遠還不讓我們坐車。”
跟鍋蓋頭一起的是一個女知青名字叫李雲舒,也跟著附和張樂樂的話在那裡大聲的表達不滿。
走在最前麵一台牛車那裡的張誌剛聽到後麵吵鬨聲,隻是微微的回頭看了一眼,根本就沒有吭聲,繼續跟趕著牛車的村民閒聊。
張誌剛不管可以,錢紅兵可跑不掉,把他弄來接人就是這麼個目的。
“大家靜一靜,並不是不讓大家坐牛車,這裡是農村,牛是最重要的生產資料,除了耕地之外,牛是需要受到特彆照顧的,今天大隊派牛車來接大家已經是破例了。”
錢紅兵說完還指著遠處說道:“不信大家可以看,有的大隊過來接人都是自已背著行李走回去的。”
眾人順著錢紅兵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有好幾撥人都背著行李往縣城外的方向走去。
看到這一幕之後,大部分人都是能理解錢紅兵的話,唯有張樂樂和李雲舒還是一臉不滿意的樣子。
張樂樂嚷嚷道:“那照你這麼說,牛比我們人還重要了。”
錢紅兵對於張樂樂的話十分的嗤之以鼻,不客氣的回懟道:“這你還真說對了,在農村,牛就是比人重要,彆的不說,大隊裡一年產的黃豆,要先供給它們吃,然後才能給人分。”
“...”張樂樂一下被錢紅兵懟的沒有話說了,在那裡不吭聲了。
知道自已現眼了的張樂樂,還是強行裝作無所謂的態度,好像壓根就沒聽進錢紅兵的話一樣滿不在乎的晃晃悠悠的走路。
錢紅兵也懶的搭理張樂樂,隻要不鬨事兒,他願意說啥說啥,發牢騷也沒用。
李國強聽說了還有這麼遠的距離,也不再跳脫了,蔫蔫的走到吳宣的旁邊,說道:“哎,這也太遠了,我這輩子都沒走過這麼遠的路。”
吳宣小聲的說道:“這裡誰走過啊,估計沒有人走過,不能坐車,可以扶著點,節省點力氣,省的到後麵走不動了。”
李國強眼睛一亮,壓低聲音說道:“你這招兒好啊。”
吳宣沒有吭聲,這副身子本來就比較弱,自已過來之後就忙著準備下鄉的事兒,還要跟家裡人鬥來鬥去的,哪有時間調理。
夏天正熱的時候,在大太陽底下走這麼遠的路,要是不想點辦法,都不用走到地方就倒下了。
吳宣扭頭看向自已旁邊一直沒吭聲的張芳芳,稍稍的往後退了兩步給張芳芳挪了個地方,對張芳芳說道:“你也過來扶著點。”
“謝謝。”張芳芳怯生生的回道。
吳宣倒不是對張芳芳有什麼想法,畢竟一起坐了一路的車,再看看張芳芳麵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樣子才想著幫張芳芳一把。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吳宣想賣張芳芳一個人情,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用不上也無所謂,反正都是順手而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