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區醫院那莊嚴肅穆的走廊裡,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恰似一塊無形卻又醒目的醫院衛生標誌牌。
這裡,每日都在上演著生死與希望的交替,而今天,陳翠英的命運正懸於一線。
手術室的門猛地被推開,醫護人員魚貫而出,他們的腳步急促而又有序。有的緊緊握著輸液瓶,那透明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著希望的微光;
有的則小心翼翼地推著氧氣瓶,仿佛那是生命的源泉。眾人齊心協力,推著載有昏迷不醒的陳翠英的醫護床,如同在與死神進行一場無聲的賽跑,直奔病房而去。
病房的門被人迅速打開,大家七手八腳卻又配合默契地將陳翠英抬上病床。白色的被子隨即輕輕蓋在她的身上,宛如為她披上了一層守護的鎧甲。
各種檢測儀器被迅速而準確地插好,那閃爍的燈光和輕微的滴答聲,像是在為生命的律動打著節拍。
胡桃花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她的臉上寫滿了緊張,眼神緊緊跟隨著醫護人員忙碌的身影,看著他們悉心地招呼著陳翠英。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儘管努力讓自己鎮定,但內心的波瀾卻難以平息。
一切終於安頓妥當,曹國華教授邁著自信的步伐大搖大擺地走進病房。他的眼神冷靜而犀利,仿佛能穿透生死的迷霧。
他對著看護的護士長輕聲說道:“今晚密切關注她的動向,有任何術後反應務必及時向我彙報。”
護士長身姿挺拔,果決地回應:“是,曹教授。”言罷,曹國華轉身離開病房,那背影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胡桃花忍不住輕聲詢問:“護士長,翠英她怎麼樣?”
護士長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安慰道:“胡大娘您放心,她隻是麻醉藥還未過去才昏迷著,手術非常成功,明天就能醒來,後天醫生就會安排她適當下床行走啦!”
胡桃花聽聞,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是嗎?曹教授真的太神啦!”
護士長接著微笑著說:“明天下午安排您手術,曹教授主刀,您彆有心理負擔。”
胡桃花大大咧咧地回應:“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哪有什麼心理負擔;多活一天都是我賺到的,沒什麼可擔心的。”
護士長被她的豁達逗笑:“您就是大壽星的命。胡大娘我出去了,有什麼需要您叫我,今天我值班。”
胡桃花連連點頭:“唉,我知道我知道。”醫護人員收拾好東西,有序地跟著護士長走出病房門。
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儀器的輕微聲響。胡桃花的目光再次落在渾身插滿儀器管子的翠英身上,心中五味雜陳。
她嘴上雖說多活一天都是賺到的,可當真正聽到護士長的手術囑托時,內心深處那源自人類本能的對未知的畏懼還是如潮水般湧來。
那是一種潛意識裡的恐懼,如同黑暗中的陰影,不是僅憑幾句無謂的話語就能驅散的。
它在心底悄然紮根,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這寂靜的病房裡愈發肆意蔓延,讓胡桃花的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憂慮與不安,她隻能在這漫長的等待中,獨自咀嚼著內心的複雜情緒,默默祈禱著命運的眷顧。
軍區醫院的餐廳裡,人來人往,餐盤與餐具的碰撞聲交織成一曲獨特的交響樂。
曹國華教授邁著穩健的步伐輕車熟路地走進這片熱鬨之中,目光如炬,瞬間便捕捉到了在角落裡用餐的江程煜和穆小吉。
此時的江程煜,眼神裡滿是寵溺,仿若穆小吉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他輕輕將自己餐盤裡色澤誘人的牛肉夾起,小心翼翼地放在穆小吉的餐盤裡,嘴裡還念叨著:“快點吃,涼了你又該胃不舒服啦!”
那溫柔的語調,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融化。穆小吉則專注於餐盤裡的青菜,一邊咀嚼一邊嘟囔:“你煩不煩,把牛肉通通給我拿走。”
江程煜立刻板起臉,佯裝恐嚇道:“不許挑食,都給我乖乖吃了,瞧瞧你一個大好青年才一百來斤,丟不丟人你。”
就在這兩人的小世界裡溫馨與拌嘴並行時,曹國華教授那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這是飯菜不合口味嗎?”
二人像是被驚擾的小鹿,忙不迭地回頭,異口同聲笑言:“沒有,挺好的。”
曹教授臉上掛著和藹的笑顏,隨即轉入正題詢問:“今天馬二旦的手術怎麼樣?”
江程煜微微揚起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道:“很成功,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