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我們發現案發現場還有一位幸存者,並且可能是最關鍵的目擊者。”
“但是,他似乎受到了嚴重的刺激,現在的狀況很不好,我們擔心這可能會導致他的生命健康出現問題,同時也會對案件偵辦造成影響。”
說著,現場指揮與瓦列裡來到了救護車的旁邊,對著敞開的車廂門,現場指揮讓開身位,向瓦列裡展示道。
“您看……”
瓦列裡向救護車內看去,隻見一個年紀不大的瘦弱少年坐在擔架上,渾身上下就裹了一條毯子,低垂著腦袋,雙目無神,臉頰上還沾染著些許血汙,淩亂的頭發粘成片塊,上麵滿是凝固的血液。
瓦列裡的瞳孔微微一震,他不由自主地咬了咬牙。
同時,一旁的現場指揮湊到他耳邊,低聲悄言道。
“他應該是被害人的孩子,之所以說應該是因為我們沒辦法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信息來。在案發現場被發現的生還者隻有他一個人,從我們找到他開始,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問他叫什麼名字,他也不說,問他要不要喝水,他也不答,就一直保持這個姿態。為了防止造成進一步的心理損傷,我們也不敢多問……”
“公安的具體資料一會兒就能調過來,不過我們大致可以判斷,這八成是一起幾近滅門的慘案,一家三口好像隻活了他一個……”
“領導對此非常重視,畢竟今天還有很多省裡的人在開會,誰知道……”
瓦列裡點了點頭,抬手示意道。
“我已經明白了,您不必說太多。”
“好吧,那這裡就麻煩您了。”
現場指揮往救護車裡看了一眼,搖著頭離開了。
隨後,救護車旁邊的醫護人員來到了瓦列裡身邊與他對接,瓦列裡也隻問了一些關鍵的問題,在得知少年並沒有受到什麼身體上的創傷後,他向醫護人員要了一條更大的被子,外加一杯葡萄糖水,便走上了救護車。
車外的環境非常喧鬨,瓦列裡讓救護車司機幫忙把後車廂門關上,給他們創造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
等到沉重的車廂門閉攏,瓦列裡的耳邊頓時變得清淨了不少。
這時,他再次看向坐在擔架上的少年。
對方從他進來到現在依然一言不發,甚至都沒有什麼動作,仿佛一具失去了提線的木偶。
瓦列裡曾經也見識過類似的場景,在中東地區,成為不幸的幸存者的孩童並不少見,他也處理過這類的情況。
他知道,現在什麼話語都是沒用的,從生理的角度上來說,人體的激素還在對受害者的神經造成衝擊。這少年不是不想對外界做出反應,而是他現在無法對外界做出反應,這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製。
而瓦列裡現在能做的,也隻有讓少年的意識察覺到環境變得安全,讓他的精神從方才的刺激中慢慢緩和,至少讓他可以本能地活動一下。
他把葡萄糖水放在一邊,拿著被子輕輕地來到少年身邊,想把被子緩緩披在他身上。
忽然,在他剛剛走近少年身旁,他的影子蓋在少年麵龐的瞬間,一直低著頭的他動了起來。
他慢慢抬起頭,用一雙漆黑無光的眼睛看向瓦列裡。
瓦列裡愣住了,然後,他看見少年的嘴角幽幽地噙起了一抹笑意。
他聽見少年開口說道。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