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原來是這個原理啊,我還以為是跟奧賽庫斯那種差不多呢。”
阿蒙依舊毫不在意地笑著,看來呂南山的手段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難題,隻是他現在不想出來說話而已。
“讓你對著人家跳臉……你不是之前說要講禮貌嗎?下次麻煩考慮考慮我,萬一對麵是個暴脾氣呢。”
“下次一定。”
顧時無奈地歎了口氣。阿蒙的性格他基本上已經摸透了,這人就是這麼個性子,很難想象能讓他徹底尊敬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回過神來,顧時重新看向已經開始閉目養神的呂南山。
“所以,我現在應該叫您呂道長,還是……”
“哈哈,不必那麼客氣,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好了。”
“那我還是叫你呂道長吧。”
有些緊張地搓了搓大腿,顧時繼續問道。
“呂道長,咱們在這裡……可以聊關於那個東西的事情嗎?”
“放心,剛才我關門的時候就對主殿設了結界。那個邪物現在感知不到你的存在。”
“還有外邊的人同樣也看不到。”
呂南山笑著說道,阿蒙也緊跟著他的話加上了一句。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推你進來?我們在外麵聊天不好麼。”
“啊哈哈,原來是這樣。”
其實顧時真正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
他擔心的不是仙家會不會注意到這裡的事,而是現實世界裡正在看著他的所有人,是不是已經看到剛才他那精彩的人格分裂演出。
不過,這個顧慮倒是被阿蒙給打消了。
有一說一,他這是第幾次畫麵被乾擾屏蔽了?再來個幾次,估計分析小組也都要見怪不怪了吧。
結束掉胡思亂想後,顧時坐直了身體。既然沒有了外在的觀察,那他就可以真正地暢所欲言了。
“那,呂道長您到底是……?”
呂南山摸了摸下巴上淺淺的胡渣,思考了一會兒。
“嗯,你可以理解成,我是呂祖的一個身外化身。西遊記看過吧,孫猴子用毛變出來的分身就差不多是這樣。”
“您還真是……通俗近人啊。”
“哈哈,我的位格並不高,還一直都在人間遊走,除了活得久跟一般人也沒什麼兩樣的。保持年輕的心態就是我打發時間的良藥。”
跟著呂南山笑了幾聲,在了解完呂南山的情況後,顧時就要開始說自己的情況了。
相互介紹,才是一個好的洽談會的開端。
“呂道長,您那天對我出手,是不是因為看到我身上的……”
顧時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暗示自己身體裡的阿蒙。
“嗬嗬,他沒看到。”
“並沒有。”
呂南山和阿蒙同時做出了回答。
“我隻是覺得你的氣息很奇怪,靈魂像是被什麼東西包裹著一樣,甚至給了我一種危機感。於是當時我便打算仔細看看你的命,誰知道……”
呂南山玩味地朝顧時挑了挑眉,示意那天顧時做出的一係列反抗。
“呃,多有得罪,請您見諒。”
顧時朝著呂南山拱了拱手,以表達自己的歉意。現在想來,得虧自己沒偷到什麼要不得的東西。他這四舍五入一下可是相當於薅了呂祖的羊毛啊。
“我早就說沒事了嘛,現在看來,那天我看到的不對勁東西應該就是你身體裡的那位。”
“然而並不是,我的寄生可不是一個大概序列四的半神能看穿的。”
“本來我還擔心祂對你可能會圖謀不軌,不過現在看來,你和祂的關係還挺不錯的嘛。”
“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
“祂的實力很強,有祂在,你這一生起碼是有了保護,讓你能不被邪魔侵犯。”
“嗬嗬,這句話我喜歡,如果他的本體能同意我的提案的話,那我就更喜歡了。”
兩種聲音在顧時耳邊環繞著,他一邊要處理呂南山的話,一邊還要忙著聽阿蒙在講什麼,真是恨不得腦子掰成兩半來用。
不過,從他的話語中來看,似乎他直接就接受了自己的異常,包括阿蒙的存在,以及自己對葬禮背後隱藏秘密的發現。
“您看起來對我的狀況很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您不覺得意外嗎?”
“意外麼……嗯,至少比幾十年前佑生跑到我這裡,跟我說他的那件事情的時候要好一些。”
呂南山調侃了一句,抿了口茶,接著說道。
“當時的他可是帶著性命之憂來的。而你不一樣,你甚至直接進入到了佑生的靈魂夢境中,還找到了當年的真相。”
“該說不虧是青出於藍麼,佑生有知也會很欣慰的……嗯,可能不包括你身體裡的那位。”
果然,呂南山和怪談世界中的其他人一樣,並沒有看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呂南山可是呂祖的分身,毫無疑問的神仙,居然也沒辦法看破詭異給自己套上的身份。
如此想來,籠罩在現實世界之上的詭異究竟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顧時心裡不免又凝重了幾分,卻聽見阿蒙在他的腦海裡輕笑不語。
“聽他的笑聲,似乎他對詭異有所想法?”
“等會和呂道長聊完之後問問他好了。”
“喂,彆聽了,我知道你在聽我的想法。”
顧時扶了扶單片眼鏡。既然他們現在各自說完了自己的情況,也算是十分真誠的坦誠相見了,那麼就該把話題拉到關鍵上了。
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顧時說道。
“呂道長,聽你的意思,你對爺爺的事情應該是知其全貌了。”
“我想問一下,現在爺爺葬禮的種種異象,是不是和那個仙家有關係?”
呂南山不緊不慢地喝完了他杯子裡最後的一口茶,意猶未儘地咂咂嘴。
隨後,他看著顧時,說道。
“如果我跟你說了,你準備做些什麼呢?”
顧時一愣,他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說好的來促膝長談呢?說好的坦誠相見呢?怎麼又玩新花樣了?
還沒等顧時說什麼,呂南山馬上補充道。
“彆誤會,貧道自然跟你說了這麼多,那就肯定會把你想知道的東西儘量都告訴你的。”
“隻是,貧道想看看你的決心,你究竟為何在追尋這個真相。”
呂南山手指著顧時的心口,那是顧時剛才自己指過的地方。
“你的想法,究竟有多少是真正屬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