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請您,救我一下(1 / 2)

第265章?請您,救我一下

羅伊塔陪傑瑞待了很久,久到晚上來探望傑瑞的大王子殿下都離開後他才和傑瑞告彆。

繼承人這個工作沒有假期,雖然托姆家族現在岌岌可危,但他想要讓托姆家族徹底消失的話還需要一些部署。

他習慣性地給奧忒凱絲特發消息尋求建議,但奧忒凱絲特很久都沒回複他。

羅伊塔反思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也有些離譜。

他這些天都在依賴一個比他小上很多的妹妹,並且沒有感覺到任何違和——

奧忒凱絲特很強大,她的聰明和嚴謹讓羅伊塔覺得聽從她的意見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而且奧忒凱絲特還會安慰他,鼓勵他,讓他慢慢熟悉了作為繼承人的權利和義務。

奧忒凱絲特是最厲害的繼承人。

羅伊塔翻看著和奧忒凱絲特的對話,從那些消息中找到了他如今遇到的那個問題的解決方法。

羅伊塔再次感歎。

奧忒凱絲特是天生的優秀貴族繼承人。

……

優秀繼承人奧忒凱絲特今天過的很糟糕。

庫侖克家族實力雄厚,作風也極其強硬,她獨自麵對著這個龐然大物,說不忐忑是假的。

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錯過了這一次,她這一輩子都逃不出庫侖克家族。所以她嚴謹地籌劃著,安靜地等待著。

她是作為神降的實驗品被邀請入局的,她每天接受著家族對她的二次改造,現在的家族就好像是那種欠著賭債卻突然發現女兒也可以是錢的父親。

他們關照起她的健康,他們對她殘疾的雙腿痛心疾首,請了最好的療愈師和醫師來治療她。

這沒什麼不好的。她不喜歡隻能借助外力才能移動,這樣讓她沒有安全感。如果既能治好腿,又能讓庫侖克家族走向消亡,那就是雙贏。

所以她很積極地配合著治療。

家族看她積極,對她的憐憫更深,又露出了一點權力讓她在彌留之際玩玩。

……他們不會對一個孱弱的小女孩起戒心。尤其是一個沒什麼力量、失去了雙腿的家族棄兒。

奧忒凱絲特安然地攥緊她得來的權力,循序漸進地滲透著,謀劃著。

她今天起床時很開心的。

她爬到輪椅上,按部就班地洗漱、梳頭,換上了一件她很喜歡的連衣裙。

今天天氣好極了,不熱也不冷,庫侖克家族的大管家離奇失蹤,她之前的目標一步步應驗,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愉悅了。

所以即使那一掌長的銀針刺進她的膝蓋的時候,她也沒覺得那樣劇烈的疼痛有多難忍。

她很能忍痛,她的忍耐力比大多數同齡人都要好。

她當初毀掉自己雙腿的時候,用布條一圈一圈纏住了自己的嘴,她沒發出任何聲音。

她本該以此為傲的。

然而在今天的療程結束時,為她治療的醫師忽然衝她眨了眨眼睛。

“奧忒凱絲特,看是誰來了?”

奧忒凱絲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這個預感很快應驗。

她狼狽地側頭,看見了光影中顯得不真實的母親。

母親依舊像當年她的記憶裡那樣漂亮。母親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

母親看向她的目光裡有震驚、尷尬、歉疚、可憐……唯獨沒有愛。

母親牽著的小女孩很可愛,她的頭發黑黝黝的,像一塊昂貴的綢緞。小女孩很像母親,她的眼神單純又高傲,一看就在被好好地寵愛著。

她一直盯著那個小女孩,小女孩害怕地躲在母親身後。

母親有些尷尬,她蹲下身輕聲哄著那個小女孩。

“珠芮,那是你姐姐。”

小女孩癟了下嘴。

“媽媽,她和我長得不一樣,她還是個殘疾,我不想要這個姐姐。她真可怕,我討厭她。”

母親僵硬了一瞬,她隻是對著奧忒凱絲特說了聲抱歉,卻不忍心對她的“珠芮”說一句重話。

奧忒凱絲特緊緊地攥著裙角。她的汗浸濕了她最喜歡的連衣裙。

她為母親編纂的所有借口都失效了,那些假設和希冀都變成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在她臉上。

她以為母親愛她。她以為母親什麼都不知道,她以為母親是因為她逃離了卡羅內這個傷心的地方……她知道那是假的。

她讓自己相信了在絕望時杜撰的一切,自我暗示自我催眠,依靠著這種力量,依靠著她想象出的完美母親,強行讓自己振作起來。

母親是她編織的夢境。她很愛那個模糊不清的、因為失去她而肝腸寸斷再不回卡羅內的母親。

愛很危險。愛暗示著絕對的信任,當她愛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把能夠摧毀自己的力量交到了她所愛之人的手裡,隻能祈禱對方不想毀滅她。

她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巧妙地把這份愛給了虛幻的母親。

畢竟,人不能真的愛上一個夢。

隻是現在,夢碎了,那尖利的碎片還是劃傷了她,讓她痛的想要蜷起身,她的靈魂都

在被這殘缺的碎片折磨。

這對她來說太難捱了。

她生出從未有過的嫉妒和陰暗的心思,她不願意去恨母親,隻能去恨“珠芮”……

憑什麼她隻能叫“奧忒凱絲特”,而她的妹妹卻能叫“珠芮”呢?

珠芮,珠芮,家人的珍寶。

她奧忒凱絲特隻是被驅逐的實驗品。

她用儘全身力氣忍著,卻還是掉了一顆淚。

醫師意識到氣氛不對,她帶走了珠芮,給這位母親和奧忒凱絲特留出了單獨相處的空間。

奧忒凱絲特不想在母親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她撐起身體,努力地坐了起來。

她的金色睫毛都被汗濡濕,淺黃的發絲乾枯地像被壓扁的茅草,有幾綹不規則地貼在鬢角。

奧忒凱絲特用她那雙白色的眼睛看著她的母親。她忽視了心臟的躁動,向母親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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