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些散漫的小隊成員和沉思的阿貝爾老師都抬起了頭。
包括諾爾維雅身邊的休特。
白發的人魚用紅筆重重圈住了“阿瑞斯之矛”。
“這個小隊……並沒有請任何甜品師進行甜品製作的培訓,也沒有一個成員有製作甜品的基礎。我認為,他們想走的應該是另一條贏得比賽的路——”
諾爾維雅播放出了她從甜品大賽複盤視頻中截下來的片段。
一組參賽選手毫無動作,直到對方參賽隊伍做好了甜品,才開始發動進攻。
迅速、準確又狠厲。
他們搶過了對方的成品,而對方一無所有。
以這種方式贏得大賽冠軍的隊伍隻有一支。
這麼多年裡,也隻出現過那一次。
諾爾維雅把“阿瑞斯之矛”所有成員的圖片都放大了。
諾爾維雅把筆握的很緊。
白發的人魚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甘,忌憚,又躍躍欲試。
阿瑞斯是戰爭之神,他們自詡為神的矛——他們有這樣的實力。
諾爾維雅抿唇。
“萊茵·埃爾西利亞,隊長,水係魔法師,我與她合作過,她很強。”
“安德烈·西蛞,光係魔法師,不是什麼狠角色,但是……不算愚蠢。”
休特接過諾爾維雅的話,點了點看起來極具親和力的光明魔法師,翡翠的眼眸中是讚賞和玩味。
諾爾維雅等著休特說完,又繼續介紹。
“巴裡·班……”
“劍士,威爾國侯爵的長子。”
菲阿娜開口,在明明暗暗的光裡用那雙薔薇色的眼眸盯緊了巴裡·班的樣子。
“是個不錯的對手。”
在菲阿娜話音一落,艾琳開口接下。
“奈登,羽蛇族的繼位候選者,她同時擁有操控天氣和大地的能力。”
艾琳說完,看向了蛛姀。
她們的能力擁有共性,如果真的上場——誰贏也說不準。
蛛姀半眯著眼,麵對艾琳的目光笑了一下。
她站起身來,指向黑發紫眸的東方麵孔。
“珠香,東洋巫女。她的術法相當精湛,擁有的傳承不比我少。”
“到我了!”
艾爾利特抱著雅琳休站了起來,準確地指向了即使是圖片都相當令人驚豔的男人。
“荼緋,精靈族,最近在演歌劇,顯然不如我。不過他的箭術相當好,是通過箭術專項進的艾博斯格。”
阿貝爾忍不住開口。
“所以,你們都認識他們?甚至他們要比你們強?”
“不。”
1206中回蕩的是七位“送你回家”小隊異口同聲的否認
。()
向來低調沉穩的半人魚終於把視線從聯絡器上撕開,她的頭微揚。
“我並不認為,我會比萊茵·埃爾西利亞弱。”
其他成員也表達了同樣的意味,阿貝爾聳了聳肩。
“好吧,但是最後那個,是機械族的尼爾泰克吧?他是學院引進的特殊人才,一直為學院工作,實力深不見底,我見過他幾次,但也摸不清他的底細。”
“我們杜庫也是學院引進的特殊人才,比起尼爾泰克也不差什麼。”
諾爾維雅認真地說著,又再一次看向這個囂張但名聲比他們好了太多的小隊。
“可是如果他上場的時候,沒抽到杜庫,這不就完了。”
艾爾利特一如既往地在潑冷水,對於可能上場對上這個機械族人非常抵觸。
諾爾維雅把她密密麻麻的筆記扯了出來。
二百一十種組合的可能,二百一十種配合的策略。
諾爾維雅把這些策略分為七類,分彆以每個隊員為中心進行配合。
今天他們不會再練習做甜品,而是要訓練團隊的默契。
1206內部爆炸頻發,但外麵依舊平靜如常。
阿貝爾記錄著他們配合的數據,被他們磨合的速度一次又一次地驚歎。
他們天生像一個小隊裡的。
不,不是。
是諾爾維雅。
阿貝爾看向白發被汗浸濕的、一旦身處小隊中就顯得格外平凡的半人魚。
那二百一十組可能,每一組都有合適到像是貼身製作的策略和模式。
阿貝爾以為她隻在練習製作甜品,畢竟她在甜品上的天賦真的很糟糕。
但是這才不到一周。
這個半人魚已經能細致到這個程度。
阿貝爾感到心驚。
她又發現,在外蠻橫無理又戾氣滿懷的小隊成員們也格外的配合。
他們信任彼此。
為什麼?
阿貝爾看著他們幾乎沒有間斷的各色的魔法和動作。
她親眼看到了休特的火燃起了菲阿娜的頭發,但下一秒諾爾維雅就把火澆滅。
蛛姀的藤蔓纏住了艾琳的脖頸,但杜庫眼疾手快地用匕首劃斷了藤蔓。
艾爾利特雖然一直俏皮話不斷,但他從來沒有拒絕諾爾維雅的安排。
他精致的著裝亂了,耳上的珍珠耳鏈叮當碰撞。
阿貝爾怔怔地看著。
他們不是隻認識了不到半個月嗎?
但是好像認識了多年一樣。
——
諾爾維雅從想起小說起就在整理著每個成員的攻擊方式和特點。
他們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團隊,就需要實戰的默契。
但他們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彼此磨合。
距離真刀實槍的聯賽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而諾爾維雅想要在那時儘可能的減少他們可能會受到的傷痛和挫折。
所以諾爾維雅整理了不止二百一十組可能。
以後會有雙人賽、三人賽、五人組等等等等。
她可以做的還有很多。
諾爾維雅咬緊了牙,低頭躲過菲阿娜的鐵拳,順便扯了一把艾爾利特,防止他被杜庫誤傷。
汗水爬滿半人魚的臉龐。
——
哪怕是阿瑞斯之矛,
那又怎麼樣?
送他們回家——
這是諾爾維雅寫下隊名的初衷。
也是阿瑞斯之矛小隊最後的歸宿。
他們可是一隊的反派,怎麼可能沒有這對應的狂傲和自信!
諾爾維雅顫抖著手接過阿貝爾一條一條劃掉的記錄表。
桌子上東倒西歪的是她精疲力儘的隊友們。
他們把這二百一十組策略,都深刻地記在身體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