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知道,皇後說的是子嗣。
按理說,太子的長子,皇室的長孫,應該出自太子妃的肚子,可眼下的問題是,皇後選定的太子妃,如今隻有十三歲。
雪柳朝著皇後叩了一個頭,沒有再委婉,而是直言出聲:“娘娘放心,今日一早,雪柳已經服下了避子湯,此事殿下不會知情。”
見雪柳如此上道,皇後這才笑了笑,“起來吧。”
雪柳剛剛起身,門外便傳來宮女的聲音,“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皇後朝著雪柳看了一眼,而後看向門外,“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楚淩修進門,先是給皇後行禮請安,才微不可察的朝著雪柳看了一眼,見她麵色如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皇後打趣出聲:“太子來的這般急,莫非是怕母後為難你的側妃不成?”
楚淩修笑笑,“母後這是哪裡話,兒臣隻是剛好下了早朝,過來給您請安罷了,不想竟然來的這般巧,和雪柳趕在了一塊。”
皇後麵前,楚淩修喚的是‘雪柳’,而不是‘雪兒’,怕的就是皇後心有猜疑。
皇後是個什麼脾性,楚淩修這個做兒子的到底還是了解大半的。
“行了,時候不早了,安也請過了,你們便一道出宮去吧。”
話落,皇後又補充道:“穆側妃鮮少入宮,如今禦花園的花也開了大半,太子可以帶著她過去轉轉。”
楚淩修滿臉笑意,“母後說的是,兒臣記下了。”
雪柳同是對著皇後欠身行禮,這才跟著楚淩修出了坤儀宮。
出了宮門口,雪柳隻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楚淩修隻是用餘光看了雪柳一眼,而後平淡出聲:“母後既然讓孤帶你去禦花園轉轉,那你便跟著孤一道過去看看吧。”
雪柳恭敬應聲:“妾身謝殿下。”
宮中人多眼雜,他們還要繼續做戲。
從禦花園轉了一圈,兩人乘坐兩輛馬車回了太子府,整個過程中,距離都保持的十分合適。
直到進了太子府的大門,回到自己的地盤,楚淩修才將雪柳的手牽起,微微歉聲道:“委屈你了。”
雪柳笑著搖頭,“殿下這是哪裡話,殿下這般為雪兒著想,雪兒心中感激。”
楚淩修稍稍攥緊了雪柳的手,牽著她朝碧霖院的方向走,“孤就知道,你性子聰慧,一定能體會到孤的良苦用心。”
楚淩修隻在碧霖院坐了片刻,便起身去了書房。
身為儲君,楚淩修每日都有不少的事情要處理。
當夜,楚淩修再次留宿碧霖院,又是一夜恩寵。
然,翌日一早,雪柳便讓碧痕再次準備好了避子湯,看都不看直接一飲而下。
碧痕滿臉的擔憂之色,“主子,避子湯性寒,若是長久服用,怕是會對您的身體不利啊。”
雪柳眸光幽深,“無妨,眼下受製於人,待時機一到,這湯也就不必喝了。”
喝完,將瓷碗放到碧痕手心,“你一會出府去配些溫養身子的藥材來,最好是能解避子湯寒性的,記住,要能做藥膳的。”
頻頻喝湯藥,若是引起楚淩修的懷疑,那就麻煩了,畢竟眼下,還不是讓楚淩修知道的時候。
楚淩修寵愛雪柳,一個月幾乎有半個月都留宿在她這裡,然而小半年過去了,雪柳的肚子卻是始終沒有一點動靜,這樣的結果,讓皇後十分滿意。
然而,這段時日裡,雪柳也沒閒著,而是讓碧痕派了人在宜寧侯府外監視著,待雲鳶一出門,雪柳便同她來個偶遇,卻也不頻繁,幾乎一兩個月見一次麵,久而久之,兩人也便漸漸熟識了。
雲鳶十分喜歡雪柳,熟識之後,雲鳶還主動來太子府找過她兩次。
對於兩人之間的關係,楚淩修倒是樂見其成,宜寧侯府有權有錢,若是能得沈奕安支持,那他的地位會更加穩固得多。
雖然如今自己占著儲君之位,但楚淩修很清楚,隻要一日沒有真正坐上那個位置,變數都是有可能會中途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