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有點懵,“躲誰?”
看雲瀟瀟這番模樣,躲得可不像是仇家。
雲瀟瀟未言,隻是低頭抿了口茶,許久之後才回應道:“一段孽緣。”
聽到這,沈傾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人的名字——
楚淩淵。
因為之前楚淩淵喬裝出宮的時候曾來問過她一次,雲瀟瀟為何新年都沒回盛京同家人團聚,那時候,沈傾就已經有所懷疑了,如今,卻是徹底得到了證實。
還不等沈傾繼續問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就聽不遠處一道破防聲響起:“孽緣?你和哪個小子之間有這玩意,師父我去劈了他!”
話音落下,容珩已經亮著一雙眼坐在了雲瀟瀟身邊,一臉期待的看著雲瀟瀟。
雲瀟瀟卻是沒理他,轉移話題道:“明天去邊疆救人,回來我再告訴你。”
一聽這個,容珩一下子就炸了,“不去!你都用這種借口騙我八次了!你到底能不能有點新意?”
雲瀟瀟顯然哄都不想哄他,“邊疆有南疆的消息,沒準還有蠱蟲的下落。”
容珩猶豫了,片刻後一臉義正言辭道:“身為神醫,救死扶傷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
因為有雲瀟瀟在,所以容珩神醫去往邊疆的事情很容易就敲定到了明日一早。
時候已經不早了,雲瀟瀟準備和沈傾一塊睡,容珩則是再次被趕到了客房。
屋中,雲瀟瀟時不時就要歎一口氣,歎的沈傾頭都有些大了,抓著她的手道:“表姐一向瀟灑,怎麼這次這般苦惱?”
雲瀟瀟回應的極快,語氣裡滿是鬱悶,“情字害人,故人誠不欺我。”
“表姐可是不喜歡他?”
這一次,雲瀟瀟沉默了,那答案就是相反的。
既然喜歡,卻又躊躇不前,那是不確定對方的心意?
不對,依照雲瀟瀟的脾氣,若是真的喜歡上一個人,是絕對不會偷偷摸摸的,她會直接殺到人家院子裡,直言問他喜不喜歡自己,這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沈傾又想起了這些日子朝臣一直在催促楚淩淵立後的事情,楚淩淵也是始終拖延,這般看來,兩人該是都對彼此有意的。
既如此,那就隻能是猶豫對方的身份了。
與此同時,雲瀟瀟的回應傳入沈傾耳中,“他說待他登臨帝位那日,會娶我做六宮之主,可我不願意。”
不是不想嫁人,而是不想入宮。
深宮幽幽,那是個會吃人的地方。
沈傾擔憂的卻是另外一個點,楚淩淵是帝王,就不可能像陸晏這般隻有她一人,而雲瀟瀟的性子,也不可能同她人共侍一夫,所以這樁緣分,難成。
沈傾將雲瀟瀟的手指微微攥緊,“表姐,不是我想阻撓你,隻是陛下的身份實屬特殊,你務必要仔細考量一番。”
雲瀟瀟再歎一聲:“所以我才四處遊蕩不想回盛京嘛,若不是哥哥成婚,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踏足這裡的。”…。。
沈傾捏了捏她的掌心,伸手將她始終蹙著的眉撫平,“表姐就彆愁了,感情一事,我們誰都說不好,既然還不能確定自己的心意,那就再出去散散心,待到日後真的下定決心,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雲瀟瀟笑著點頭,“我知道了,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睡了。”
夜色漸深,沈傾均勻的呼吸在耳邊響起,雲瀟瀟卻是怎麼也睡不著,毫無疑問,她又失眠了。
……
綿延不儘的草地上,陸晏一襲紫色長袍,鮮血不斷順著他的袍角滴落,將大片青綠色的草地染成血紅。
扶桑蠱懸於陸晏身前一寸遠,原本圓潤的身子已經徹底變得乾癟,仿佛隻剩下了最後一層皮。
紅色血光閃過,陸晏早就脫力的身子不受控製地朝後倒去。
就在身子即將倒地的那一刻,陸晏手中長劍徑直插入地麵,同時借力稍稍穩住了身形,使自己半跪倒在了地麵上,而後掙紮著站起。
下一瞬,對麵傳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
這一次,沈傾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桃花眼,柳葉眉,五官精致逼人,是個十足十的美人。
然而,額頭一顆血色蠍樣眉心墜,卻又給她絕美的麵容上又增添了幾分魅人的妖冶。
這番場景,不由得讓人下意識想到一個形容——
蛇蠍美人。
完完整整看到那些臉,沈傾卻是不由得感到幾許熟悉——
陌挽笙。
女子的那張臉,竟然同陌挽笙有五分相像!
不過,陌挽笙出生於嶺南,自然是同那女子扯不上關係的,那麼同她關係非常的,就隻能是陌挽笙的母親,那個已經死了足足三十年的南疆遺孤,扶芷。
扶芷生於南疆,是扶桑一族捧在手心的公主,後來家族被滅,扶芷帶著兩隻蠱獸逃出南疆。
這是他們所知道的為數不多的信息。
至於扶桑一族在南疆有著怎樣的地位、扶桑一族的仇家是誰、扶芷又是如何逃出守衛森嚴的南疆的,這些他們全然不知。
而眼前的美豔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