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叢氏,賀侍郎本來是想將她風光大葬的,畢竟哪怕他再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可到底是賀家對不起她在先。
卻不想,對叢氏懷恨在心的賀文斌兄弟兩個竟然趁夜換了叢氏的屍身,將她扔到了亂葬崗,想讓她死後也不得安生,好在穆靈月及時將其找到安葬,這才沒使得這個本就一生悲苦的姑娘死後還成了孤魂野鬼。
李氏和穆靈月說完,整個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沈奕安一行在不斷消化李氏平靜卻足以令人窒息的言語,明明是世家富家嬌養著長大的女兒,卻被自己的夫君當做禮物一般分享給自己的兄弟,這是何等的屈辱,又是何等的慘痛,而這份痛,兩個柔弱不堪的女子卻足足承受了三年。
賀文斌兩兄弟對視一眼,前者隨即出聲打斷眾人的思索,“胡說八道!李氏,我自詡對你也算是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誣陷我?
與弟共妻、強迫弟媳,這般大的罪名,你怎麼敢往我頭上扣的?”
話落,賀文斌又看向上首的沈奕安,一臉信誓旦旦的開口:“侯爺,整個賀家上下都知道李氏瘋癲了三年,如今雖然清醒,卻也難保腦子清明,這番言語更是荒唐至極,故我以為,不足為信。”
沈奕安沒說話,抱著貓兒的沈傾先一步開了口,“賀大公子這般信誓旦旦,不知見了證據之後,還會不會這般坦蕩?”
賀文斌一怔,什麼證據?
沈傾沒說話,而是看向身側的蟬衣,“去把人都帶上來。”
之前在李氏梳洗的時候,沈傾就同穆靈月說過了,饒是李氏言辭懇切,句句泣血,但到底失智數年,賀文斌兄弟二人定會以此為借口攻擊李氏難以作為人證,而按照我朝律法,李氏所言也確實不能作為證詞。
而想要證明李氏確實已經恢複了清醒,又再需要一段日子,期間賀家定然不會安分,若是出了岔子,事情隻怕也就更加棘手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一步找到新的人證。
至於這個新人證,也不難找,賀文斌兄弟兩個為非作歹這麼多年,僅憑兩人之力不可能把事情捂的這般嚴實,身邊侍候的那些十有八九都是幫凶,隻要嚴刑拷打一番,總有禁不住的說出實情來。
沈傾到底不是賀家人,這件事做起來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隻能交給穆靈月來。
穆靈月感激沈傾思慮事情之周全,而後則是以府中三少夫人的名義將賀文斌賀文齊身邊的小廝都抓了起來,一番棍棒之下,大半都招供了。
不多時,蟬衣帶著幾個渾身染血的小廝從外麵走入,賀文斌兄弟當即白了臉色。
事到如今,他們怎麼會想不到沈傾做了什麼,為了保命,賀文齊當即質問出聲:“沈大小姐,雖然這幾個小廝隻是下人,可在事情還未查明之際,你卻對我賀家人濫用私刑,是不是有些逾越了?”
不用沈傾開口,穆靈月已經先一步出了聲:“和沈大小姐沒關係,人是我打的,刑是我用的,我一個主子教訓自家奴才可有不妥?”
賀文齊頓時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