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點頭,“在的,靖安王同侯爺夫人商量了將近一日小姐和陸世子的婚禮事宜,傍晚的時候說是有些頭疼,如今正在客房休息。”
沈傾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旁邊傳來蟬衣有些疑惑的詢問聲:“離澤,你在陸世子那裡一個月為什麼有三十兩的月錢啊?”
一般來說,像靖安王府宜寧侯府這種權貴世家,貼身侍衛每個月的月錢最高也就十幾兩,離澤卻是足足翻了一倍,可見陸晏對其的偏愛。
聞言,離澤直接苦笑一聲:“因為主子身邊就我一個下屬,護衛安全的是我,管理賬務的是我,端茶倒水的是我,跑腿查案的是我,有時候就連清掃院子、煮飯熬藥的,都是我。”
蟬衣:“……”
這三十兩銀子確實怪難掙的。
沈傾帶著幾個丫頭過來的時候,就見沈奕安正在把剛剛從陸晏那裡得來的銀票如數上交到謝翎手裡,謝翎不要,沈奕安還軟聲軟氣哄了兩句。
沈傾眸子閃了閃,雖然已經不止一次看到沈奕安同謝翎親近的畫麵,可沈傾還是忍不住想起抑鬱而終的雲鳶。
沈傾很清楚的記得,臨終之時,雲鳶眸子裡滿是遺憾,她說她這輩子都沒能得到沈奕安的愛,他敬她,護她,卻獨獨不愛她。
沈傾攥著雲鳶的手,問她:“嫁給爹爹,娘親可後悔?”
雲鳶笑著搖頭,“不後悔,不過卻是能有來生的話,我希望能成為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抿了抿唇,沈傾走上前,相繼
喚了二人一聲。
聽到沈傾的聲音,謝翎轉頭,眸子深處都帶著慈愛的笑。
沈傾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母親,我有幾句話想同您說。”
謝翎一怔,隨即點點頭,朝著沈傾走來。
到了拐角無人處,沈傾沉默好一會,才問道:“母親能同我說說我娘親同您和爹爹之間的故事嗎?”
這個問題,沈傾曾經不是沒問過。然而,問雲鳶的時候,她隻是歎息,問沈奕安的時候,他隻是沉默,所以沈傾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個真正的結果。
謝翎思考了一會,才示意沈傾坐下。
思緒飄遠,仿佛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個秋日。
那時候,皇帝還未登基,先帝膝下幾個成年皇子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朝堂動蕩一日比一日嚴重。
雲鳶雖然是沈奕安的正妻,可事實上,卻是謝翎和沈奕安先認識的。
兩人在一次宴會上一見鐘情,隻不過,那時候老武烈候有意將謝翎許配給皇帝,所以並不同意兩人有來往。
同年,南方大旱,國庫空虛,關鍵時刻,雲鳶的父親雲老爺子挺身而出,捐銀五十萬兩,以解旱情。
先帝龍心大悅,允雲老爺子提一個請求,雲老爺子為雲鳶求了沈奕安這樁婚事。
雲鳶早在少年時沈奕安的驚鴻一瞥之後,便將他放在心中,隻不過,兩人一個是侯府公子,一個是商賈之女,身份雲泥之彆,所以雲鳶從未覺得自己和沈奕安之間有任何可能。
卻不想,事情竟然在雲老爺子這裡出現了轉機。
得知此事,雲鳶自然是歡喜的,可沈奕安卻是不願的,因為他已經同謝翎生情。
然,這樁婚事是先帝所賜,加之當時的宜寧侯府又銀錢緊缺,雲鳶無疑是個極好的選擇。
在老宜寧侯夫婦的逼迫下,沈奕安最終還是娶了雲鳶。
而沈奕安雖然不愛雲鳶,卻也給了她足夠的正妻的體麵和尊榮。
直到半年後,謝翎寧願為妾、與武烈候府決裂也要嫁到宜寧侯府,沈奕安和雲鳶之間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徹底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