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一張臉漲的通紅,滿臉羞愧,可卻始終不發一言。
賈赦盯著賈政目光陰沉,半晌才冷笑一聲,失望移開視線。
常年以來,他一直以為是母親偏心,不喜歡他,而這弟弟還算方正。
可如今他才算撥開雲霧,若是賈政當真端方他就該拒絕母親給予他的一切不合規矩的偏愛。
可他從未拒絕,默默接受,也許還在暗自竊喜。既能得到好處,又不必擔著不敬兄長的名聲,在人人眼裡還是個純孝的兒子。
而自己呢,為了所謂的孝順,為了求得母親口中所謂的公平,為了母親偶爾的好臉色,一退再退。
賈赦冷笑,他做了父親,卻渾渾噩噩,所以瑚兒死的不明不白,張氏也對他失望至極,賈璉無心讀書,整日隻知廝混,明明他小時候也是個極聰慧好學的孩子。
就連邢氏有孕,也因他的忽視險些落了胎。好在璋兒命大,被保住了,如今又中了舉人。
眼下鳳姐兒有孕,他也要有孫子了,從今起他不能再如此懈怠下去。
璋兒說得對,賈家在外人看來還是一個整體,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王氏做的這些事,若是將來一旦傳出去,罪責還是要落在自己頭上。
到時候他獲罪,或是流放,或是奪爵,可二房卻依然獨善其身。
今日,必須有個說法,他決不能讓二房再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由著他們往自己身上潑糞。
“老太太,既然二弟不說話,您就發話吧!”
老太太看著賈政一臉為難,她嘴唇動了動,低聲說道,“赦兒,賈家已如此多年,驟然變化怕是會叫人生疑,不如徐徐圖之……”
賈赦冷笑一聲,起身朝老太太拱手,隻說道,“邢氏,璉兒,璋兒,帶著賬冊咱們走。”
老太太見賈赦走了,頓時鬆了口氣,可再看王氏卻目光陰冷,片刻之後,直到賈政叫了聲“母親”,她才慢慢說道,“給王子騰去信,將王氏所做之事儘數告知,令將其送入小佛堂,每日燒香拜佛想賈家列祖列宗贖罪去吧。”
鴛鴦帶著金釧、玉釧二人將哭的嗚咽的王氏架了出去,屋內隻剩下老太太與賈政母子。
看著賈政如兒時那般滿臉依賴,老太太最終歎了口氣,“政兒,你兄長還是要好好安撫才是……”
正在這時,琥珀從外麵跑了進來,“老太太,老太太,大老爺換了官袍,帶著璉二爺,璋三爺,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