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遠背著手在裡麵走來走去,長時間的失眠叫他眼下青黑,整個人都煩躁的不行,連頭也時不時的抽痛著。
距離上次跟楊盈見麵已經過去了十天。這十天看守永安塔的人越來越多,卻越來越嚴密。楊行遠心裡知道,安帝不會那麼輕易的放了自己,可心裡知道,可親身體驗是完全不同的。
多在塔裡待一日,他便要受一日的煎熬。如今,他在塔中已不光是生活不便,安帝對他精神的折磨,亦叫他痛不欲生。
前幾日他還可以摔打屋子裡的瓷器以供發泄。可朱衣衛上報後,安帝便下令將他平日裡使用的器皿全都換成了青銅或木質的,如今便是他想要發泄,這些東西砸不碎。
既然不能砸碎,外麵看守的人自然也不會給他換新的,就算他砸在地上壞了臟了,他一樣要撿起來再繼續用。
因此,現如今無論楊行遠現在再生氣,他也不敢去動在房間裡的任何東西。
若罌瞬移進來的時候,楊行遠正站在牆邊,不停的用額頭撞著牆壁。
瞧著他這瘋癲的樣子,若英隻翻了個白眼兒,嫌棄的尋了個乾淨的椅子搭著邊坐了下來。
楊行遠聽見聲音猛地轉身,一見是若罌便露出一臉驚喜。他連忙撲過去跪在若罌的腳邊抱著她的腿。
還不等他說話,若罌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胸口,將他踹到一旁,可楊行遠卻連滾帶爬的又跑了回來再次抱住了若罌的腿,哭的涕淚橫流。
若罌瞧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滿臉嫌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老老實實留在梧都皇城,這輩子最好都不要往外跑。
安梧大戰之前,我也差人告訴過你,若一定要皇族出麵,就讓丹陽王去。
當時你是怎麼說的?結果你又是怎麼做的?如今你有什麼臉麵哭?自己有幾斤幾兩,當了幾年皇帝,竟忘了不成?
就憑你,還要帶兵打仗?你連沙盤都看不懂,帶什麼兵?打什麼仗?
我倒也奇怪,安國的長慶侯怎麼就沒把你一刀砍了?若是把你一刀砍了,我倒也還省事些,也免得再來救你。”
楊行遠低著頭,若罌看不出他的神色,卻也知道聽了自己這一番話,他心裡一定是恨毒了。
可命在安國人手裡捏著,為了離開安都。這口氣,他便是咬碎了槽牙,咽下去。
果然,等若罌罵完之後,楊行遠隻再一次抱著若罌的腿哭道,“皇妹,你終於來了,你快帶朕走吧,朕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此時,若罌都不得不佩服楊行遠的臉皮如此之厚了。被自己罵過之後,他竟能如此不動聲色。若罌心中不由慎重起來。
在她的印象裡,對楊行遠所有的記憶都來源於係統的構建。以前的楊行遠,魯莽,傲慢,自私,自大。
所以他才會不聽勸阻,在丹陽王幾句蠱惑之下,便貿然帶兵禦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