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寧覺得自己推斷得真對。
應天府府尹,好像也是正三品嘛,正兒八經的高官啊。
不過自己認識的三品,怎麼都一副腦子有問題的樣子嘛……
朱安寧若有若無地瞥了眼趙集……
隻見他一邊洗鞋子,一邊在那向伍周問道:“伍公子,伍公子,那田真的能產這麼多?”
朱橚本來就是個喜愛弄花弄草的人,現在趙集湊了過去。
他也是滿心歡喜地開始和趙集攀談了起來。
什麼肥料,燒苗,合理密植,水肥比例,中耕之類的詞語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蹦。
趙集最開始是聽得一臉懵逼。
但是朱橚的解說水平和學術素養那都是一頂一的,最開始拋概念雖然過於直接,但是很快他就細細地解釋了起來。
趙集也從懵逼,變成了驚訝。
什麼情況,這是皇子吧,怎麼一副老農樣……不,這是會寫字會總結的老農,就像劉磊剛才說的那般。
趙集一下就懂了朱安寧的用意……
若是自己手下的官吏,也有這等水平,再推廣到地方,那確實是有可能提高畝產的啊……
但是一想到地方官吏們的做派,趙集就是眼前一黑……這事,還是難辦……
他自己手下的有把握,但是地方地區,你讓官吏去學農?
他們隻會說趙大人所言甚是,然後……沒有然後……
不過再怎麼樣,這也是一條思路,免不了,咬牙也要向陛下進諫了……
在另一邊,胡修道和柳文剛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
今天負責搞定這兩小子的是朱棣。
柳文收了收自己學習的資料,問道。
“燕爺,今天我們能在院子裡麼?我們保證不吵……”
兩人在院子裡學習這段時間,早就習慣了三天兩頭被趕出去。
隻是今天是學了一早上,在朱棣的棍棒和鐵拳威逼之下,兩人皆是學得相當認真,這帶來的後果則是,兩人都是頭暈腦脹……
所以並不是很想挪動身子。
胡修道聽見柳文的話語也是點了點頭。
兩人可憐兮兮地看著朱棣。
然後換來的是朱棣的兩排大白牙……以及那根棍子……棍子敲到了桌麵,聲音不算大。
“不行。”
朱棣笑的燦爛,回答簡練。
兩人便隻能頹喪著,準備離場。
挨揍是會痛的,而朱棣是真的會揍人的……兩人都不想用自己的肉體去挑戰朱棣的道理。
朱安寧非常滿意朱棣的醒目。
他走到了朱棣的身旁,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恰好這時候,朱橚和趙集也一邊談著種田的事情,一邊湊了過去。
三人都好奇地看向了朱安寧。
隻見他清了清喉嚨。
輕聲說道:“你兩老爹,身份很了不得啊。”
這話他是對朱棣和朱橚說的。
話語剛落下,朱棣和朱橚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趙集也是愣在了那裡。
什麼個情況?
朱安寧知道了?猜出來了?!
不過好像也不難……這些天來,藍玉的事,驛站,加上現在的鐵冶,往大裡猜,確實是有機會猜中的……
幾人都是沉默不言……
而看見眾人不言語。
朱安寧自信地笑了起來。
他背著手開始踱步。
“哎呀,我就說一個尋常的地主老翁,怎麼會認識那麼多大員,又怎麼有能量呢?這老伍頭,玩什麼神秘嘛。”
朱安寧說得隨意,那手指更是在那裡對著遠方指指點點。
也沒看到三人都僵在了那裡。
他繼續說了下去。
“嘖嘖,不早說自己身份,你們看,這番薯和馬鈴薯都快要種出來了!要收成了,他要是有身份有地位,咱們推廣這些東西不就方便了麼!!!真是的……”
這話說得一點都沒有敬意。
趙集不免就佩服了起來……
朱大人乃真性情,什麼都敢說……
“朱……朱哥,你猜出來了?”
朱棣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說實話,在永樂莊這段時間,是他過得最舒心的日子,沒有了宮中的慎言慎行,也不必再想未來要去順天府就藩的事情,每日都過得充實且愉快。
更不用說朱橚了,他那是直接就把朱安寧當恩師這樣看待了,起碼在種植這一塊,朱安寧是遠遠領先於時代的……
兩人都是不想用皇子的身份和朱安寧相處的……
結果現在看來好像被朱安寧猜出來了……
兩人皆是歎了口氣。
“朱哥……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們先生……”
“四哥說得對……”
兩人都在那說
著唏噓的話語。
朱安寧卻聽得一陣無語,忍不了扇了一下朱棣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