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簡倒是斯文得很,一口就能吃完的小籠包他非要吃上兩三口。最後一口便咬上了江光光的指頭。
異樣的電流傳入了神經裡,江光光幾乎立即就收回了指頭。偏偏那罪魁禍首還是一副什麼事兒也沒有的樣子,像是江光光多想了一般。
這下江光光便不肯再喂了,但這下程容簡卻偏偏要吃了。視線一直盯著前方的車。對江光光說:“再給一個。”
他這樣兒,仿佛剛才是無意的一般。
江光光隻得又拿了一個包子遞到他的嘴邊,這下到了最後她就飛快的收回了手。
饒是這樣,仍是不可避免的和程容簡的唇相碰。偏偏那一籠小籠包像是比平常要多似的,怎麼喂也喂不完。
江光光極力的裝作若無其事,但耳根卻是微微的有些紅的。離公司還有那麼遠,就讓程容簡停下車來。
一籠小籠包吃完,程容簡仍是有些意猶未儘的。聽到她的話就唔了一聲,倒也沒有再往前開。找了個靠邊的地方將車停了下來。
江光光悄悄的舒了口氣兒,待到解開安全帶要下車,程容簡又微微笑著說道:“下午彆急著走,我過來接你。”
江光光這下想也不想的就說了不用。
程容簡就慢悠悠的說,“怎麼不用,你這找到工作,怎麼的也該慶祝慶祝,請吃飯吧?”
昨天吃飯還是他買的單,算不上是她請的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早就打算好的。
他那麼說江光光隻得應了下來。然後匆匆的走了。
江光光來得算是早的,因為是第一天上班,完全找不到頭緒,來早了也是沒事可做的。
等到了上班的點兒,部門的經理才叫了她進去。在同事的麵前介紹了一番,這才安排了老同事帶她。
事情是挺輕鬆的,隻是也雜得很。她是剛來的,同事有什麼事兒都喜歡叫她,她對公司又不熟,一早上下來忙得跟陀螺似的。
到了中午,同事陸陸續續的都去吃飯了,她才鬆了口氣兒。這一早上腳就沒停過,她是早就餓了的。剛準備也收拾收拾去吃飯,辦公室裡的另一同事就叫住了她,讓她給她複印文件,要急著用。
雖是說要急著用,但將文件遞給江光光後就去吃飯去了。她是剛來的,難免有人會故意的為難。事兒她卻是不得不做的,隻得拿了文件去複印,複印好了給那人放在了桌上,這才去吃飯。
公司裡是有食堂的,她去得晚了,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吃完離開了。
江光光打了飯,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剛吃了一塊土豆,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也在這兒上班嗎?”
這聲音聽著是有些熟悉的,江光光就抬起頭。前幾天找工作遇到的有點兒像崔遇的女孩子站在她的對麵,手上是端著餐盤的,顯然也是剛來吃飯。
江光光沒想到竟然那麼快就遇到了,不由得怔了一下。隨即笑笑,說:“是,今天才剛來的。”她將自己的餐盤挪了挪,又說道:“你也沒吃嗎?一起吃吧。”
那女孩子倒是沒推辭,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有些靦腆的問道:“你在哪個部門?”
雖然兩人隻有一麵之緣,但在這陌生的地兒也好歹算得上是熟人。她的語氣裡多了幾分熟絡。
“設計部。”江光光笑笑,頓了頓,又說道:“打雜的。”
女孩子也笑了起來,說道:“我在你隔壁,財務部,也是打雜的。我叫洛西,你叫什麼名字?”
“江叡。”江光光回答。
女孩兒對她的名字是好奇得很的,又問了是哪個叡。她和崔遇是挺像的,問話也是靦靦腆腆的。
江光光有那麼些的失神,隨即笑著回答了。
兩人邊吃邊說著話兒,等著吃完時食堂裡也隻剩下她們兩人了。
中午是有休息的時間的。但設計部這段時間忙。多數人都是吃過飯直接回辦公室的。
江光光早上的事兒還沒忙完,這下便麻溜的收拾了東西,和洛西一起匆匆的上樓。
辦公室裡果然坐了一大半的人,她一到就有同事將文件給她,讓她送到樓上去。
下午和早上是一樣的,依舊是忙得跟陀螺。不過公司她跑了一大半,倒是沒像早上一樣繞彎子了。
等到下午快要下班,經理便出來宣布,說是新來的同事來部門都要聚餐。讓人將手裡的事情處理完,下班了就出去。
這會兒眾人才歡呼了一聲,也輕鬆了起來,三下兩下便將手裡的事情處理完,有處理不完的也等明天了。
江光光的這一天一點兒也不輕鬆,腳底都是疼的。這會兒總算是沒事了,她不由得鬆了口氣兒。拿出手機給程容簡發短信,讓他彆過來了,公司聚餐。
程容簡也不知道看沒看見,直到她下班也沒有回複。
地兒是經理定的,離公司有那麼遠。一乾同事是拚車去的。難得放鬆,紛紛的討論著吃過飯要去哪兒玩。
江光光是新人,雖然不喜歡這種場合,但也是不能提前走的。
她的話不多,同事問也隻是中規中矩的回答。大抵是覺得她沒趣,彆人也再問話了。
她倒是樂得自在,該吃吃,該喝喝。
新人原本是要敬酒的。她裝傻充愣,隻舉起酒杯來請大家多多關照,就不提敬酒的茬兒。經理在場,眾人忙著奉承,倒也沒有人管她。
職場的勾心鬥角一點兒也不比沿河那邊少,隻是一個見血一個不見血。有不對付的該踩一腳的時候絕不心軟。個個是兩麵三刀的笑麵虎。
江光光看得咂舌,更是保持著沉默是金的原則,默默的吃著東西。
等吃完飯,眾人果然都起哄著要去唱歌。難得的放鬆,經理自然允了下來。江光光不能提早走,隻能是跟了過去。
唱歌的地兒離吃飯的地兒不遠,眾人應該是常客,到了地兒不用人帶便自己進了包間。
經理的興致是好得很的,頻頻的舉杯說著些場麵話。江光光這下也喝了好幾杯。
她是怕自己喝醉的,到了中途便借口去洗手間,然後出包間透氣。剛到洗手間裡洗了一把冷水臉,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看,是程容簡打來的。她就接了起來。
“在哪兒?”接起電話程容簡便問道。
江光光伸手了揉眉心,說道:“不是給你發過短信了嗎?公司今天聚會。”
大抵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聲音有幾分低。
電話那邊的程容簡抿了抿唇,說道:“我知道。”頓了頓,他又問道:“我是問你現在在哪兒?”
江光光不知道他問這乾什麼,不過倒是回答了。
程容簡就嗯了一聲,頓了一下,又問道:“喝酒了?”
江光光就點點頭,想著看不見,又嗯了一聲,說:“喝了一點兒。”
電話那端的程容簡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過沒有說什麼,隻是讓她少喝點兒,然後就掛了電話。
他這一通電話打得是莫名奇妙的,江光光將手機放好,伸手又揉了揉發脹的眉心。又看手機時才發現程容簡是打了好幾個電話的,隻是包間裡太吵,她都沒聽見。
她是不願意那麼早回去的,就到走廊儘頭的窗口吹了會兒風。原本是打定主意回去不再喝了的,但沒想到她出去這會兒竟然引起了人的注意,她回去便都鬨著讓她自罰三杯。
江光光哪裡推得過,隻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喝了三杯。給她喝的那三杯酒是紅的白的混著的,江光光這三杯酒下肚頭就暈了起來。
這下她就推說暈了窩在沙發角落裡不起來了。
她原本就是小蝦米的角色,又喝了那麼三杯倒也沒有人在拉著她了。早走是不行的,酒勁上來,她就打起了瞌睡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包間裡忽然就靜了下來。江光光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了過來,原本是以為是散場了,誰知道睜開眼,眼前的人不是她那些同事,而是程容簡。
她過了那麼久才知道並不是幻覺,不由得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程容簡卻沒回答她的話,伸手將她扶起來,問道:“能走麼?”
江光光說了句能,發覺包間裡安靜得很,這才想起那些同事來。頭還是暈得厲害的,她伸手揉了揉,努力的讓自己清醒幾分,問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竟然走了也沒有人叫她。
程容簡同樣是沒回答她的話的,拿了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她示意她喝,這才問道:“喝了多少酒?”
江光光是迷蒙的,隨口就說了句沒多少。沒去接程容簡那水,自己撐著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