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婭,你能平安回來已經很好,”身影轉過身,是個中年人,臉上傷痕縱橫,一隻眼睛瞎了,戴著一個黑皮眼罩,另一隻眼睛很明亮,但目光沉鬱,仿佛即將噴薄的火山,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可惜的是那些布局點,我們付出了那麼多努力,沒想到一下回到了.asxs.。”
索菲婭垂頭站在那裡,默不作聲。
“德萊希爾先生,這件事也有我的責任,”鋼拳先生也站在船艙裡,魁梧的身軀彎下去,眼前的中年人名叫德萊希爾·茲諾特,人稱“獨狼”,凡妮莎失敗後,迪菲亞兄弟會的實際領導者,也是埃德溫·範克裡夫的遺誌的最堅定的繼承者,性格有些嚴苛,“我沒想到他那麼快就能識破我們的計劃,還來不及做什麼,軍情七處已經查了下來……”
“不必再說了,沒人希望這樣,”德萊希爾擺手打斷了鋼拳先生,獨眼審視著索菲婭,“隻有一點我不能理解,索菲婭,按照我們的計劃,你的作用是接近他,確保他能墜入陷阱,你就在他身邊,應該知道他的想法,為什麼我們還會遭受這麼大的損失?”
“他不是那種輕易就會被誘惑的人,”索菲婭仿佛犯了錯的孩子,頭紮得更低了,咬著嘴唇說,“是我大意了。”
“德萊希爾先生,他確實很聰明,”鋼拳先生說,“我剛提出讓他幫助製作阿爾薩斯之淚,他就準備切斷和我們的聯係,計劃不得不提前發動,留給索菲婭小姐的時間並不多,她已經很儘力了。”
“是這樣麼?”德萊希爾看著索菲婭問,不等她回答,又接著說,“我不覺得你有多儘力,索菲婭,是我培養了你,也最了解你,沒有男人能抵擋你的誘惑,除非你有所保留,或者被什麼因素影響了。”
他沒給索菲婭申辯的機會,又轉開頭,去看身處的船艙,“當年,就是在這條船上,那些人衝進來殺掉你父親範克裡夫先生,還割下了他的頭顱,你姐姐躲起來逃走了,但你那時還太小,哭起來被他們發現了,是我以一條手臂為代價,抱著你跳進河裡才逃了出去。”
“德萊希爾叔叔,我一直很感激你。”索菲婭輕聲說。
“我把你養大,還培養成一個頂級刺客,不是為了獲得你的感激,而是為了讓你討回範克裡夫先生未能討回來的公平和正義,那才是我、你、我們所有人最需要的東西!”
德萊希爾的聲音高昂起來,獨眼中閃著銳利的光澤,神情顯得有幾分偏執和狂熱。
“那些肮臟如鼴鼠的敗類侵吞了石匠工會的報償,還把我們的父輩驅逐出暴風城,他們剝奪了我們的一切,把我們定義為罪人,到處剿殺我們!
包括我在內,那麼多人選擇追隨你父親,現在又有那麼多人選擇追隨你,他們許多人都死了,更多的在走向死亡,但沒一個人後悔,就是為了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他頓了頓,語氣又緩和了些,“索菲婭,你更像你的母親,性格失於柔弱,但你的生命並不屬於你自己,而是屬於這個集體,屬於迪菲亞兄弟會,因為沒人比你更適合肩負起範克裡夫先生的使命,這也是你的宿命。”
“我明白的。”索菲婭低著頭,聲音很輕。
“你明白就好,”德萊希爾歎了口氣,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當年我全家人都死在暴風城的士兵手中,是範克裡夫先生收留了我,他培養了我,給予了我新生,我永遠感激他,他的使命就是我的使命,他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女兒。
索菲婭,我經常訓斥你,是不想你辜負人們的期望,不想你像你姐姐凡妮莎那樣,讓範克裡夫先生和我們的人失望,我希望你能理解這種愛。”
“我知道的。”索菲婭又輕聲說,與此同時,雙眸深處浮現了一層陰影,仿佛厚重的無法消祛的斑塊,留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