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明白就好,”多米尼克轉著念頭,又試探道,“我也是關心你,身為牧師,我們必須保證思想的純粹和虔誠,才能以聖光之名指引民眾。”
江北聽得出來,多米尼克是在指摘他不純粹不虔誠,心裡不以為然,虔誠的都在院子裡掃地,而雞賊的已經進屋當上了主祭,但他必須感謝多米尼克,因為這是職場規則,不動聲色地說:“感謝主祭關懷,我會牢記主祭的教誨。”
江北越謙和,多米尼克越摸不著頭腦,在他看來,這個牧師和九級僧侶凱美林關係甚密,背景應該不差,怎麼一點脾氣也沒有,想了想,看著江北身上的神使法袍,又試探道:
“還有一點,牧師應該注重內在的品質,而不是外表,你這身法袍太紮眼,不符合牧師內斂的氣質,最好換件普通的祭司袍。”
“沒問題。”麵對多米尼克的步步緊逼,江北又選擇了退讓,經曆了這麼多事,他的境界已經不同,不屑於和多米尼克這種小人物鬨矛盾,反正他也不像穿著神使法袍抹桌子,那簡直是對這件法衣的羞辱。
“好,”多米尼克沒再繼續試探,心裡對江北也看低了幾分,不管耳語海岸的事真與假,這個牧師沒脾氣,好欺負,掀不起多大的風浪,笑道,“典籍僧侶的職責很重要,你安心做好份內的工作,遇到問題及時上報。”
“明白。”江北點了點頭,忽然察覺到遠處有道目光向自己看過來,轉頭看過去,是教堂的副主祭艾倫伯格。
這位僧侶和他一樣,剛來閃金鎮教堂沒幾天,三十來歲,臉頰瘦削,眼睛很小,麵相猥瑣,氣質也有些鬆散,乍一看不像牧師,倒像個混混兒,這副形象還能當副主祭,一眼就知道是資深關係戶,背後必有大腿。
艾倫對上江北的目光,咂了咂嘴角,又搖搖頭,漠不關心地把臉轉開了,似乎挺瞧不上江北這種典籍僧侶。
晚修結束,江北回到房間,把許久不穿的那件官方祭司袍取出來,替換掉了身上的神使法袍,那副氪金麵具他也一直留著,戴在了臉上。
換法袍時,江北順便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血肉已經長出不少,但在耳語海岸和血精靈將領作戰時受傷太多,留下許多猙獰可怖的傷疤,一些地方還露著森白的骨頭。
江北不由想起自己在布瑞爾鎮裹在祭司袍裡裝苦行僧的情景,不同的是,他現在不用再挖空心思遮掩身份,聯盟的調令就是他最好的證明,短期內應該不會有人去起他的底。
江北原本覺得批判的事就這麼過去了,但事實證明他還是想得太簡單,沒過兩天,他是個被遣返的逃兵和因尋找黑暗教義被多米尼克訓斥的事不知道怎麼就在鎮上傳開了。
因為前陣子的傳聞,鎮民們對江北的關注度本來就很高,消息傳開後,各種議論聲很快響起來,在人們眼中,江北也成了一個中看不中用而且不虔誠的僧侶。
江北知道這是多米尼克搞的鬼,不由想起安德森說過的一句話:聯盟什麼都不少,唯獨缺少大度的人,但經曆了那麼多矛盾,對這種事也沒往心裡去,照常做自己的典籍僧侶。
照看那些書籍,冥修,研究煉金術和附魔術的理論知識,同時暗中尋找機會,嘗試著弄一本黑暗教義研究研究,官方的命令是官方的命令,他私下裡搞自己的,其實不衝突。
這天,江北正在藏書室看書,外麵忽然傳來了喧鬨聲,江北有些奇怪,走出藏書室,從內門進到教堂大廳,看到幾個礦工抬著另一個礦工站在大廳裡,大聲喊叫牧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