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美林呆在安德利特營帳裡,和這位主將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比如各自的見聞,或者對某位公眾人物的看法。
不管是因為賭約,還是因為接受了丹尼斯督檢官的調解,兩個人都在嘗試建立一種互相信任和理解,對大營更有利的新關係。
而江北正呆在自己的營帳裡,和普勒希思大眼瞪小眼。
“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普勒希思忿忿不平地說,“輸我認,但你至少讓我知道我是怎麼輸的,一個牧師根本不可能有那種力量。”
“我說了,”江北一本正經地說,“你是在衝過來時不小心滑倒了。”
“放屁,”普勒希思反駁道,“你知道我幾歲就開始練習衝鋒了麼?”
不等江北回答,他自己給出了答案,“十二歲,你就算在地上扔滿香蕉皮,我都不會滑倒。”
“人一生出來就開始吃奶,喝水時偶爾還是會嗆到,”江北笑了笑,“你摔個跤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不是摔倒的,是被你推倒的,”普勒希思加強了語氣,“用一隻手,一下,你這個牧師,就把我這個戰士放平了。”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江北反問,接著兩手一攤,“所以它可能是你的錯覺。”
“我……”普勒希思問不出來,走到營帳的大桌子旁,從上麵拿起一瓶藥劑,用兩根手指捏住,“我鬆手了。”
“你要是成熟一點,”江北哭笑不得,“臉上那道疤看起來就順眼多了。”
普勒希思鬆了手,試劑瓶掉在桌麵上,“嘩啦”一聲碎裂,藥劑灑出來,順著桌麵流到帳毯上,他又拎起一瓶,“我今晚不睡覺,把你這些藥劑全摔了。”
說完又鬆了手,但連摔三瓶藥劑,江北始終無動於衷,普勒希思拿起第四瓶藥劑,又放了回去,罵道:“你這個牧師的胸懷現在倒是挺寬廣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你不說,其實我也能猜出來一些,死亡騎士,黑鋒要塞,鮮血、疫病和冰霜,眼睛發光,身上冒寒氣……”
普勒希思羅列了一串死亡騎士的特征,接著說:“他們確實擁有不遜色於戰士的力量,有時甚至會超出,我隻是好奇,你一個牧師怎麼會掌握這種力量?”
“每個人都有自己賴以保命的大招,”江北淡淡地說,“你肯定也有,隻不過今天沒來及用出來,而我很成熟,不會刨根問底去問你是什麼,因為沒必要。”
“承認了?”普勒希思追問道,“你不會真的去過黑鋒要塞吧?”
“你怎麼想都行。”江北一臉無所謂。
“我當真了。”普勒希思神情認真。
“隨便,”江北笑了笑,“就算是真的,你又能怎麼樣?”
“我……我真不能怎麼樣,”普勒希思也笑起來,“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大招沒來及用,戰士的劍刃風暴聽過麼?我用出來,一個人斬翻你們所有人,可惜我被你暗算了,暗算!”
他特意強調了“暗算”這個詞,一副等著江北反駁,再反駁回去的模樣。
“是挺可惜的。”江北沒反駁。
“我怎麼這麼想揍你呢?”普勒希思直吸氣,但那口氣又吐了出來,笑道:“你知道麼?以前我的故鄉有頭驢子被送去了黑鋒要塞,等它回來時,眼睛突然開始發白光,身上也突然開始冒寒氣,最奇怪的是,它竟然還會用神聖魔法,你讓我想起了那頭驢子,我原諒你。”
“你說的那頭驢子我好像也聽說過,”江北說,“它有個弟弟在軍隊當軍士長,臉上還有道疤。”
普勒希思看了江北一陣,忽然“嗤”的一聲笑了,搖搖頭,“你怎麼就這麼對我脾氣,走,請你去喝酒。”
“大營嚴禁飲酒,你不知道?”江北反問,又指了指身上的祭司袍,“而且我是個牧師。”
“你挖水坑和偷我旗子時怎麼就沒記起自己是牧師?”普勒希思強行把江北拉出了營帳,“咱們偷偷去,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