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晃了晃頭,想起自己和凱瑟琳被狼襲擊了,但對兩個人是怎麼從狼口下脫險,他又怎麼來到這裡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江北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虛弱,花了好長時間,才扶著粘手的泥牆慢慢站起來,抬頭看到地窖的出口在頭頂三米多高的地方,被厚實的蓋子封了起來,周圍也看不到能爬上去的東西。
“凱瑟琳,凱瑟琳!”江北喊了幾聲,外麵始終沒人回應,他想試試看能不能逃出去,但很快發現這是白費,他連站著都困難,更彆提跳起兩米多高,還要頂開地窖的蓋子。
虛弱感在折磨江北,他像個被抽去夾心的餡餅一樣,感覺身體都成了空的,靠著牆緩緩坐了回去,思考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很快,江北找到了原因他的兜帽沒戴在頭上,那張腐朽的臉暴露出來,身上的祭司袍也裂開幾條大口子,露出腐爛的骨架。
這個發現讓江北胸口一驚,完機槍了,凱瑟琳肯定發現他是個亡靈,所以把他關到了這裡。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這姑娘可能回去搬救兵了,馬上就有一群人帶著一群餓了十天的狗過來,靠他這身骨頭打打牙祭。
在求生的**下,江北努力向上跳了跳,但竭儘全力也隻跳起來三寸高,最終一屁股坐了回去,愛咋咋滴吧。
地窖裡的光影隻有一盞燈,江北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的蓋子才終於打開了。
外麵是晴朗的夜晚,從等的時間上判斷,江北覺得這應該是第二晚。
皎潔月光從圓圓的地窖口透進來,但江北的心情一點也不皎潔,懷疑馬上會有人放狗下來大快朵頤,要麼往下丟火把給他來個銅鑼燒,或者乾脆填土直接把他埋了,連坑兒都是現成的。
江北擔心的事都沒發生,凱瑟琳從地窖口探出頭,金色秀發從嬌媚的臉頰旁垂落,不安地看了他一陣,才問:“你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偽裝成牧師?”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我一醒過來就成了這副模樣,也一直在想這是為什麼。”
江北想了想,決定還是說實話。
“那晚你跑了後,我不認識路,就在林子裡亂走,然後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穿著這身祭司袍。我穿在身上準備逃跑,誰知道被兩個衛兵發現了,他們誤以為我是牧師,還把你和海勒牧師叫了過來,後麵的事你都知道了。”
凱瑟琳沒說話,但神情複雜,回想和這位“苦行僧”在一起的朝朝暮暮,從陌生到熟悉,從不了解到絕對信任,甚至生出了一絲仰慕之心。
誰能想到厚重的祭司袍下包裹著的居然是個亡靈,這讓她的心亂得像團雜草,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我從來沒傷害過你,也不想傷害任何人,”江北覺得有說服這姑娘的希望,“我隻是想活下去,雖然我成了這副模樣,但我還是想活著,絕不騙你。”
凱瑟琳沉默了一陣,才咬著下嘴唇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可以放我出去,我會逃得遠遠的,以後再也不出現,”江北試探著說,“你就當從沒見過我,好不好?”
“可我已經見過你了。”凱瑟琳丟下一句話,然後蓋上地窖的蓋子,腳步聲“嚓嚓”地跑遠了。
“喂,喂,你彆走啊!”江北有氣無力地喊道,但外麵已經沒了回應。
江北鬱悶了,頂你個大鵝的,是殺是剮你倒是說清楚啊,不明不白地把老子晾在這裡,這不折磨死老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