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秧閉了閉眼,心有餘悸:“夢到死了很多部下,萬千士兵在一場戰役被埋,我僥幸活下來,複仇,殺回京城,明明都是你死我活,可現在怎麼這樣?”
好像誰都對他很好似的。
苗秧覺得不踏實。
郗困昇順著他的長發,“害怕了嗎?”
苗秧閉著眼,睫毛輕顫:“不,大人,我隻是不安心。”
郗困昇又是那句話:“可這樣不好嗎?”
苗秧腦子裡閃現一片紅,他仰起頭,眼尾有淚光:“大人,現在很好。”
但是很好不代表是改變,改變了過去,或者改變了未來。
郗困昇盯著他的眼睛,心裡一陣痛惜,“那麼秧秧你要離開我嗎?”
苗秧猛地一怔。
郗困昇坐下後握住他的雙肩,“離開我,或許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真相,那裡會有你想要的答案,但是,我們走不到最後,你真的要離開我嗎?”
他怕了,不明白為什麼苗秧會突然出現在這一段逝去的過往裡,郗困昇無意識做出改變。
他們現在多好啊?
沒有紛爭,更沒有冷眼旁觀。
苗秧也沒有經曆過一次次生死攸關之時。
他來了,他乾預苗秧的人生。
這樣不好嗎?
郗困昇越想眸子越沉,語氣也變得冷漠:“秧秧,這樣的不好嗎?”
苗秧舔了一下唇瓣,嗓音嘶啞地道:“是很好,可是我們這樣能維持多久?你無限期的使用你的力量,構造一個虛幻的過去,能維持多久?”
郗困昇猛地瞪大眼。
苗秧握住他的手:“大人啊。”
眼眶一熱,鼻子一酸,“大人。”
苗秧感覺自己要明白什麼了。
困在這裡的又何止是他,明明就是陸硯熵,明明就是他郗困昇。
不然胡蘿卜他們怎麼說他不穩定,大人便不穩定。
苗秧確實記起來了,他就是來找回自己的記憶的。
可現在,郗困昇眸色一沉,眼裡閃過一抹紅光,苗秧無意識盯著他的眼,腦海裡頓時一片空白。
他茫然的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表情有些空洞,然後聽到麵前的男人問:“苗秧,你剛剛說什麼?”
苗秧回神,“啊?”了一聲。
他剛剛說了什麼?
“哦,就是我做了一個噩夢。”苗秧心有餘悸的抱住郗困昇,哼了哼,“嚇到我了。”
至於夢到了什麼,有點忘記了,隻是感覺到很難受,很想哭,很恐懼。
不過現在看到郗困,抱住他,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苗秧覺得安心很多。
“大人,有你在真好。”
郗困昇摸了摸苗秧的臉:“彆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苗秧沒忍住一笑,“嘿嘿,大人越來越會說好聽的話了,來,獎勵一個。”
他仰起頭,在郗困昇的臉上砸吧一聲。
順勢翻身下床,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一番,洗漱後,準備用餐,然後去處理堆積的事務。
郗困昇盯著他的背影,眼裡有寵溺之色。
他們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