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一個矮牆。
隱在牆壁之上,錯開一支士兵。
他和168道:“不是,我真的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的人,總不能太子的軍隊不在吧?”
168道:[這邊先被二皇子的人占領了,太子的人要過來,估計還要花點時間。]
苗秧點頭。
他猜測二皇子的舉動絕對是臨時起意。
而且一鼓作氣,魚死網破。
“皇帝估計不行了。”
嘴上喃喃這麼一句。
苗秧貼著牆麵,往後退,突然察覺到什麼。
眸色一沉,握著匕首猛地撲回身,一刀劃過去。
嘩啦一聲,匕首在一把長刀上劃過。
刺啦的聲音,刺得苗秧耳朵心裡難受。
他往後一退,正要拔腿就跑。
可驀然對上一張麵具臉,他一怔。
但是一瞬間,苗秧還是往回跑,因為還是不確定這人的身份。
他雖然可以擺爛,但不代表拿生命去玩。
隻是身後的很快跟了上來。
苗秧心裡一緊,猛地轉身,彎腰掃腿,手裡的匕首向外劃去。
鏜的一聲,那人手腕往上一挑。
苗秧手裡的匕首直接飛了出去。
他猛地抬頭,一把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苗秧皺了皺眉,便不掙紮了。
對方從力量上就能碾壓自己,拿的刀更是重得沒邊。
這名男子手上戴著手套。
麵具下,一雙眼看著苗秧。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說話,直到巷子外傳來聲音。
男人手臂一伸,握住他的腰,快速跑了起來。
血雨交加,越來越大。
撲麵而來的冷空氣,使得苗秧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他抓住男人的衣領。
直接被對方抱了起來。
很快帶著苗秧翻到一個府邸。
也不知道是那個大人家的。
但是最起碼,那些人不敢追進來。
而且他們這一路竟然暢通無阻。
苗秧立馬就猜到是哪家了。
大概就是將軍府。
路上遇到不少護院和侍衛。
看到麵具男人抱著一個小哥兒回來,都挑了挑眉,侍衛裡,自是有不服他的,但是都被打服了,所以對他的態度不錯。
開了句玩笑:“喲,哥你這是搶了哪家的哥兒回來,小心將軍怪罪。”
麵具男人沙啞的回:“我和將軍通報過的。”
幾人便繼續巡邏了。
守好將軍府。
苗秧還是被他單手抱在手臂上,被這麼多人看到,臉上也過不去,乾脆抱緊男人的脖子,埋著頭。
小聲說:“誒,你說你怎麼不出現得早一些,我差點沒跑成,被人抓了。”
對方腳步略微頓了一下,最後道:“對不起,來晚了。”
這句對不起,讓苗秧笑了一聲,喊他:“顧厭生。”
男人沒說話,隻是呼吸略沉了一些。
苗秧就知道是這個人了。
“其實我都猜到是你了,隻是不親眼看到是你,總不放心。”
顧厭生七拐八拐,路上遇到不少巡邏的侍衛,皆麵無表情,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就應,沒人和他說話,就不搭理。
他戴著麵具,是大將軍的救命恩人,這將軍府無人不知他。
所以一路暢通無阻。
走到了一個院子,顧厭生上了梯子,很快推開一間屋子的房門。
他突然來了句:“是我就放心了嗎?”
這話等同於承認他顧厭生的身份。
苗秧被他放下,屋裡沒有掌燈,婢女前來詢問,還沒有開口,便被顧厭生擺手遣了下去,叫她關上了門。
屋內黑漆漆的,苗秧沒有一點安全感。
他被放下後,道:“這黑摸摸的,我都看不見你,對了,你為何戴著麵具,總不能是怕我見著吧?”
顧厭生轉身,背對他:“不為何。”
一開口,不管他怎麼努力,聲音還是那般的難聽。
顧厭生一雙眼黑沉而森寒,他自是怨的恨的。
可怨恨的人絕非苗秧。
他拖著這具身體走到這裡來,為了的還不是不甘心,可不甘心之後,又是惶恐。
很多東西回不去了。
苗秧不會心悅自己的。
以前沒有過,現在就更不會。
外麵的雪地被若隱若現的月亮照得時而明亮,簷上的燈籠,巡邏的火把也時不時倒映在窗戶上。
適應了黑暗之後,屋內並不完全是黑的。
苗秧走過去,“上次抓我到巷子裡的人也是你,對吧。”
顧厭生沒有說話,等同於承認。
這人之前在苗秧麵前那麼騷的一個,現在一身冷厲氣息,苗秧雖然疑惑,也猜測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你到底怎麼了?為何來了京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顧厭生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知道苗秧什麼都不知道。
而自己現在其實也有自己的考量,隻是心裡總過不去一關。
他現在的容貌,會嚇到苗秧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退縮了。
是的,他為了苗秧,不惜千辛萬苦來了京城,勢必報仇,勢必將人搶回來。
可是,他還是退縮了。
苗秧走過來,顧厭生便往前走,“你的問題太多了,先休息一番,我改日再回答你的問題。”
說著,他長腿一邁,準備離開房間。
這冷漠的樣子,從來沒在苗秧麵前這般顯露過。
苗秧一把抓住他的手,“等等,不是,你怎麼回事啊?這麼磨磨唧唧的,大家都是男人,遇到什麼事,直接說,要麼你就幫我通知一番柳懷逸。”
顧厭生手指蜷縮,在苗秧要收回手的時候,猛地抓住他。
“苗秧,柳懷逸做過的事,你當真不知嗎?”
其實顧厭生清楚苗秧不知道柳懷逸殺他之事,但是他就是故意這樣問的。
苗秧皺眉,他很聰明,結合顧厭生現在的情況,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實話說,我確實不知道,他是不是對你動手了?”
顧厭生轉過身來,苗秧還是能看到他臉上的麵具,是比較貼合的,花紋和樣式簡單,隻露出了四分之一的臉,還有嘴巴。
“是的,你們離開那日,他放火燒了我家,當時我在睡覺,如果不是突然醒來,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你麵前。”
這話讓苗秧傻眼了,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在夜色裡,瞪大眼看著顧厭生。
“臥槽,發財了,柳懷逸玩這麼大?”
他震驚如斯,頭皮發麻。
他們可是一個村的,還是鄰居啊。
柳懷逸這個行為,說是喪心病狂也不為過。
他感覺汗毛豎起來了。
“那你,那你……”
顧厭生垂下眸,沉聲道:“我死裡逃生,找他複仇天經地義,但是秧秧,我來京城完全是為了你,否則我會先去投軍,韜光養晦。”
這也是個狠人。
苗秧要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