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大，連著一片山坡，四周有灌木，樹枝被雪壓低。
轟隆，承受不住的蓬鬆大雪砸在地上。
五顏六色的花反而鑽出了雪地，為這銀裝素裹的大地增添色彩。
天氣很冷，也很美。
他們走得慢。
“艾末熵。”
苗秧鼻尖和臉頰紅紅的，在男人的耳邊喊他。
艾末熵微微側頭，“嗯”了一聲。
苗秧道：“我心裡怪怪的。”
艾末熵輕笑：“哦？請問我的小少爺怎麼了？”
苗秧看著前方，說：“總覺得這個場景像是出現過。”
又或者，應該出現過。
這話一出，艾末熵頓時恍惚了一瞬。
苗秧主動親他的臉。
問：“艾末熵，你說王子愛海神嗎？”
王子，那個傳聞替代海神住在聖羅婭的人，而海神，有了魚尾，卻上了岸。
“你不知道嗎？童話裡，上岸的人魚會經曆很痛苦的事，他可能會遇到一個王子，王子會認錯人，最後變成泡沫。”
艾末熵啞聲問：“童話為什麼是悲傷的呢？”
苗秧回：“我不知道。”
人不要究根究底太多，否則發現以前覺得美好的東西都沒那麼美好。
苗秧要下來，艾末熵原本不放的，苗秧掙紮起來：“你快點啊哥，不放我下來，等我狀態不穩的時候，我就揍你。”
艾末熵想了想，還是將他放了下來，問：“這麼凶啊？”
苗秧朝他握拳：“我本來就很凶，你對我越好，我就越凶。”
他眉梢清揚，張揚囂張，說得更是理直氣壯。
好像艾末熵寵他，於艾末熵來說才是什麼大好事一樣。
艾末熵捧住他有些紅的小臉，“那我是不是對你還不夠好，你現在一副很容易被我欺負的樣子，我的少爺。”
苗秧瞪他，推開他的手，踢了踢雪。
“其實細想起來，我還真的沒怎麼和身邊的人一起玩過雪。”
他回頭，看著艾末熵，眼神細細的打量著他的臉。
濃眉大眼，高鼻梁，混血的基因。
可是，又好像誰也不像。
苗秧抿了抿唇瓣，伸出手，牽住他，“艾末熵。”
人魚少爺中短的發被帽子壓住，彆在耳後。
他真的好好看。
並不是濃豔的長相，卻精致得令人過目難忘。
苗秧這人，在哪裡都是一個醒目的存在。
他的長相，他的性格，他的脾氣。
讓人輕易就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然後停駐。
艾末熵現在就將目光落到苗秧的臉上，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既是甜蜜，也有哀傷。
這種情緒來得太過久遠，像他不經意做的一個夢。
可事實上，現在，這個人抓住自己的手。
艾末熵想抱緊他，然後做愛做的事。
很久很久。
他溫柔的回應苗秧，“怎麼了？寶寶。”
苗秧眉眼一彎，澄澈的眸子溢出細碎的光芒，“我感覺好像和你完成了一個約定。”
“約定？”艾末熵疑惑。
苗秧低下頭，又踢了踢雪。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沒有鬆開。
艾末熵喉結滾動，把人拉到自己懷裡。
然後……
“少爺。”
不遠處傳來沙啞的一聲呼喚。